柳兰昭目光深远，显然已在心中权衡利害。

心头恨意未消，怎可轻言退避？

“可万一陛下觉察端倪，又该如何应对？毕竟，那是高高在上的陛下啊。”

竹灵心中疑惑丛生，不解柳兰昭为何坚持回归那危机四伏的京城。京城，一旦落入戚璟衍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无论如何，待我产下孩儿之后再作打算。只要孩子安好，我便无所畏惧。”

柳兰昭轻笑回应，眸中闪烁的是不屈的光芒。

如若戚璟衍真找上门来，那意味着她的仇恨已由他手得报……

竹灵虽不明就里，却也知晓，小姐心意已决，她自当遵从，轻轻颔首。

“小姐所愿，我无不从命。无论天涯海角，我愿伴您左右，为您挡风避雨，竭尽全力。”

竹灵笑中带泪，眼眸里写满了坚决与忠诚。

柳兰昭闻之，朗声而笑，言辞中透着豁达：“你也无需终身束缚于我，将来若有何心愿，尽管告知于我，哪怕你想远走高飞，亦无不可。他日若遇良人，我必将如嫁亲妹一般为你操持。”

“我唯一的期盼，乃是小姐您能幸福安好，这比任何事物都更为重要。”

柳兰昭言语急切，满含深情。

“我无意婚嫁，仅愿毕生守护小姐之侧。”

竹灵侧首，目光坚韧如铁。

“你武艺超群，本可成为行走江湖、锄强扶弱的侠士，何必在此埋没才华？”

柳兰昭言辞恳切，满含期许。

但竹灵对此另有看法：“我修习武艺，仅为护小姐周全，愿一世追随，别无所求。”

言及此处，竹灵眼眶微红，难掩依恋之情：“小姐为何言及于此？莫非觉得我不再需要了吗？”

她的眼神中满是委屈，似有泪水在眼眶打转，即将决堤而出。

柳兰昭见状，连忙温言安慰：“怎会！我又怎舍得你离去？只是这世界广阔无垠，充满精彩，我愿你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去爱你所爱，而非一生受限于我身旁。”

两世轮回间，柳兰昭心中，竹灵早已超脱仆从的身份。

她固然渴望竹灵成为生命中永恒的伴侣，却不愿以束缚之名，将竹灵困于狭小的一隅。

那浩瀚天地，应由竹灵自由翱翔，她又怎忍心将其禁锢。

对于柳兰昭的要求，竹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与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