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被增强的身体，这血已经淌成一条红色小溪的巨人仍然有一口气在，他努力将眼珠转向站在耳朵旁的老鹰眼——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脖子以下的部分了。

“动手吧。”阿特拉斯用眼角余光看着那已经在他视线中有些模糊的金色身影，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克林特穿着金色的动力甲，轻盈地跃上巨人的胸膛，脚下踩在那个巨大的字母‘a’上。

他的右臂缓缓举起，一支弩箭已经准备就绪，指向巨人逐渐放大的瞳孔。鹰眼的表情冷静而坚定，他的双眸锁定在巨人的眼眸中，仿佛要在这一刻直接看穿他的内心。

“你后悔过吗？”

“从来没有。”

寂静中，时间仿佛随之凝固。然后，鹰眼的手指轻轻扣动了扳机，弩箭在强大的力道下，发出尖锐的嘶鸣离弦而去。

“砰！”那发强箭射穿了巨人的瞳孔，粉碎了他的眼球，直接击中了脑干。巨人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死寂，再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

然后，鹰眼抬起头，目光停留在周围的马戏团和游乐设施上，只见这曾经热闹非凡的地方，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熊熊烈焰吞噬着一切，将欢声笑语化为了浓烟和火光。

不过奇怪的是，原本在场的游客们早已全部离开，没有一个人留在这片火海之中，似乎他们早就意识到这里并非什么安全之地。

克林特心中微微一松，这意味着至少没有无辜的人在这场战斗的余波中受到伤害。

眼神游离在燃烧的废墟上，突然，他的手猛然伸出，准确地抓住了一张从面前飘过，正在被火焰吞噬的泛黄照片，手指在照片烧焦的边缘擦了擦，将火苗熄灭。

那似乎是一张超级英雄小队的合影，画面中的几个人都勾肩搭背，微笑着对着镜头，散发出亲切和团结的气氛。

站在最中央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胸口醒目地有着一个大大的a。

这名男子看起来面容坚毅而自信，一只大手搭在旁边的一个背着紫色弓箭的战友肩膀上，他们看起来关系非常好。

“复仇的感觉怎么样？”听见背后的声音，克林特回过头来，白夜和旺达正从天上落下，身边还有几个被红色念力包裹的大罐子。

“还不错。”

老鹰眼嘴角扯着笑了笑，随手将那张照片塞到储物仓内，吸了吸鼻子。

见这老家伙精神状态还不错，白夜耸耸肩把罐子递给他，示意他去接点阿特拉斯的血来，这家伙变这么大反而方便他们了。

刚刚他和旺达可没闲着光看戏，他们绕着马戏团转了一圈把无关人员全都用心灵感应驱离，顺便让他们对今天的记忆只剩下有个用箭的人与巨人爆发战斗。

在这之后，他又顺手放了把火，模糊掉战斗的细节。

这么做是因为，之后也许会有个脑门上有靶心的家伙来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正是红骷髅座下大元帅靶眼先生，他脑袋上的死灵锁植入物只能根据心率判断出眼前的人是否说谎。

而那些平民也确实没有说谎，他们只是被吓的记不清细节了而已，几十年没杀过一个超级英雄的靶眼不会有闲工夫去针对这些无辜的人的。

看着拿着罐子，从伤口处接血的克林特，白夜继续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