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悦的小脑袋忍不住地往上冒了冒，一张小脸直勾勾地对着海洋母亲缔造的孩子。

有一个荒唐的想法在脑海中萦绕开来：这双蓝色的眸子全是悲伤吧。

时间是最大的敌人，杀死了自己、杀死了怨恨、杀死了仇敌，也杀死了他所有的族人。

“塞壬，”林心悦莫名地就想说点什么，想打破那蓝色海洋的寂寥于漫无边际：“要不要一起唱塞壬之歌。”

“以前的人鱼族会在一起唱塞壬之歌吧。”

那样的场景怕是足以让这世界最清心寡欲的男人情动。

没有等到答复。

没关系，林心悦向来是个想做就做的女子，她开始歌唱，刚学会的塞壬之歌磕磕绊绊地从她的口中吟唱而出，却没有一丝忧愁。

是首无忧无虑的吟唱。

一瞬间可抚人心绪、平人内心凄苦。

本来以为不会有回应的，却只闻幽幽声响在耳后响起——塞壬啊，在歌唱。

塞壬啊，人鱼之王。

塞壬之歌，王者之歌。

月光下，黑色的眸子和蓝色的眸子一同合上，一个由精神力构建的世界缓缓展开它埋藏千年的面目。

那些掩盖在时光长河里的爱与恨，在不甘地、面目丑恶地痛斥着遗忘与孤寂。

“快！快！他们又来了！”

“该死，他们怎么又找到我们了？这里已经是深海！”

“他们的铁钩子太长了。”

“注意，靠近海面的时候注意，海面上的喷洒的药剂有毒！”

“天上掉下来的那是什么……炸开了……快！退向深海，退向深海！”

“把小人鱼都藏好，身强体壮的随我从侧面绕上海面去！”

“哥哥，你身上还有伤……”

“弟弟，保护好妹妹……”

……

林心悦睁开眼睛的时候，低头一看！

好家伙！

白大褂，金丝眼镜，还有……她的胸怎么平了！

裤子里鼓鼓的是什么东西！

啊啊啊啊啊！

扯扯脸蛋子？

嘶——好疼！

这触感、这微风、这……这是哪儿？

“林博士，您终于来了，我们不辱使命，一切都很顺利、很成功。”

“嗯？”林心悦一开嗓子才发现自己发出的是男声。

林心悦：……

她总是能处于安能辨我是雌雄之间。

“嗯。”林心悦轻轻嗓音，也不敢太崩人设，就保持面无表情、稳重寡言这种状态吧，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