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青石、芒鞋、竹杖，本是一幅悠然自得、颇有几分诗文中隐士气息的场景，可总有些人煞风景。

很普通的故事，赌徒卖妻卖女。

破旧小巷之中，一丑陋粗鄙的中年糙汉身穿破旧衣衫，双手拉扯着一黄脸妇女，一豆蔻少女，一者狰狞，两者凄惨。

“败家娘们，赔钱货，哭什么哭！老子是给你们找了一个好去处，你个贱人可以去贵人家为奴，下半辈子饿不死，冻不死！

至于这丫头，卖给狗爷，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痛快！”

和许多故事之中不同，黄脸夫人与少女并不貌美，这也符合现实，古代社会哪有美貌妇人会存在于底层，再好的姿色，受生活磨砺，也会变得普通。

少女也只是中人之资，也没有莽撞质朴、心生爱慕的青梅竹马前来相救，几名木讷少年就这样看着与他们一同长大的少女被拖去贩卖，他们没能力、也没迫切之心去营救。

不是美娇娘，不是美少女，哪有那么多英雄救美？莫问仙扫视镇子，看到一名白衣少侠静静在酒楼之上用餐、一名狂士豪放饮酒、一名儒雅中年于茶楼品茶，都丝毫没有相救的意思。

社会就是这般现实，是个看脸的世界，人们的善心也多会给到美丽的异性。

说来讽刺，即使是关爱残疾人、关心弱势群体，然而受到最多关注的永远是其中美丽的一部分，这虽然冰冷，可却是现实。

赌汉拉着妻女二人从街上走过，一路并无变故发生，想管的没能力，有能力的不想管。

古代乡绅是不需要恶声恶气的出面为恶的，丑事恶事那只需要等人丢脸作恶，他只需要以高姿态收下母女，或许还有人会觉得是他令人脱离苦海。

母女二人如赌汉所想一般，顺利卖了出去，没有意外发生。

如果真有那么多意外，哪还有那么多丫鬟仆人，戏文中的少爷小姐，即使是设定里充满反抗封建精神的男女主，也没人会为丫鬟小厮发声。

莫问仙也没有过多干涉，只让小丫头也成为了丫鬟，让她不至于落得悲惨结局，看得多了，见得多了，也都习以为常了，受苦受难之人太多太多，救不完、帮不完。

世界就是一道精致的灰，莫问仙也不可能人人帮送佛到西，让其不受悲苦凄凉至极的命运即可。

至于赌汉，一入赌场，他的凄惨结局已经注定，不用莫问仙来造就，自会有人收拾。

……

一座接着一座的世界被莫问仙游历，人生悲苦，喜怒哀乐，让莫问仙一点点消化，一点点增长见识。

他更加成熟，也更加坚定。

世间之事不由人，成仙之机命由我。

三十多年过去，莫问仙又踏入了一座战乱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