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六十五 宝物(1 / 1)

作品:《幻海寻渚

雷秉这一惊非同小可,叫道:”王大姐,真的是你!怎么是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急忙将她扶起。王采乔也已看清雷秉,一把将他抱住,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叫道:”雷弟弟,原来是你,我这惊弓之鸟,把你当成那两个坏人啦。你本领高,快把这封信送到末山派。我这几个月提心吊胆,片刻好觉也没睡过!“。

雷秉疑问极多,一时间也不便细细相询,只道:“咱们寻个稳妥处安顿了,把这事搞明白了再说”,立刻将王采乔扶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将一锭银子扔给主人家道:“待会有两个作恶多端的人追来,你只说我们往南边大路上去了!”。那夫妻二人连连作允,雷秉马鞭一扬,却朝屋后一条小径往西赶出。

二人急行十数里,雷秉发问心切,寻个破败的小庙歇下来,急问道:“王大姐,这里隐蔽,料那二人寻不来。你先把这事说明白,送的什么信?你怎么会被泰山派追?你爹呢?”,一连串的疑问发了出来。

王采乔道:“这事儿说来话长,雷弟弟,我爹,我哥哥已已被他们杀死啦!”,话罢又痛哭失声。雷秉脑中轰然一声,却更是迷惑了,急忙催王采乔止了哭,王采乔这才一五一十将其中缘由道来。

话说当王凌风当初自杀谢罪,被苗秀诸人提前察觉而救还。他在这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之后,良心上已跨过了坎儿,加之庄客和乡亲们的苦劝,再也没有寻短见之念。然而这一次自戕,令他元气大损,数月之间变得佝偻苍老,一身的豪气也荡然无存,也正如那钱镖头所说的一般,和个寻常老头已无二样,整日和一帮老头子挤在街头巷尾,只晒太阳下象棋,喝着浓茶聊儿女,往昔的峥嵘旧事却一概不提了。

王凌风戎马一生,八十高龄也不甘寂寞,直到此时才算真正甘愿地过起了晚年生活,一时间只觉肩上重担全无,好不轻松惬意,对王采乔道:“女儿,我这一辈子折腾太多,要叫我重活一次,我便做个寻常村夫得了,何苦搞出那一大堆事来!等明年把你嫁了,我就更了无牵挂,整日和老孙老李几个喝茶吹牛,啥时候在太阳坝里睡着了再也醒不来,这一生岂不圆满!”。王采乔把厚棉衣给他披上,递给他一根黑竹拐杖,目送他颤巍巍的声影往街口踱去,心中几分心酸,几分欣慰。

若是如此结局,岂不美哉?奈何那不肖子王照却又要搞出事来。

话说一日,这王照花光了银子,忝着脸又去找孙管家要钱。孙管家道:“少当家,老爷再三嘱咐过我,不可给你银钱“。王照笑道:”孙大哥向来待我和善,今日何苦又说这话?我爹也是土淹脖子的人了,他再瞧不上我,我毕竟是他的种,这庄子将来终究是我当家“。

孙管家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呢,咱们老爷把几千良田都送了那些乡人了,库房里的存银也散得差不多了,庄客门人也都遣散了,家里的钱跟缸底的米一样,少了一粒也瞧得出来。便连这庄子里的屋舍家具,以后也是许给那姓贝的。你将来能当什么家呢?”。

王照听了如同晴天霹雳,骂道:“老不死的,这不败家货么?哪有这般道理!”,在院中兜转乱叫,孙管家冷眼瞧着,却不理他。王照发了一阵火,潜入庄子里乱窜,只盼拣几件值钱的物事去卖了换钱,却尽是些大件儿,气冲冲一圈下来一无所获,骂骂咧咧冲出庄子,却往酒楼坐了,也不管身无分文,先要了酒肉消愁。

他一边喝酒嚼肉,一边自言自语乱骂,惹得旁人侧目,待到酒足饭饱,便把肚子一摸,便要出门。那掌柜把手一挡,笑道:“大爷贵人事忙,怕是忘了结账?”。王照趁着酒劲道:“老子何时欠过你钱?今日周转不开,记一回账”。那掌柜讥诮道:“我这店小利薄,不便记账,大爷不愿付钱,不如将肚里的酒肉吐出来也罢了”。

王照闻言大怒,骂道:“连你也来消遣老子!”,劈手就是一巴掌。那掌柜大骂道:“你妈的穷酸破落户,也敢出手打我?”,把手一招,顿时七八个伙计涌上来,擒住王照便揍。王照哪里抵挡得过,顿时鼻青脸肿,满地乱爬,这时突听一人喝道:“他妈的,这位再不济,毕竟也是王老英雄的独子,你们胆敢如此造次?都给我滚开!”,大手一抓,将几个店伙计扯得老远。

王照爬起来,只见那人络腮胡,粗布帽,眼光铮亮,身量不高却十分魁梧,直挺挺地一个好汉模样。王照连忙道谢道:“多谢好汉,若不是你,我这条命就怕交代在这儿了。刚才听好汉说话,却认得我来?”。

那人把拳一抱道:“实不相瞒,在下姓云名冲,常年浪荡江湖,和武林中人做些买卖讨生活,对武林人物甚是向往,这次路过宝地,听闻王凌风老英雄仙居于此,甚是仰慕,却又不敢贸然叨扰,盘桓数日,今早正欲作罢启程,那包子铺陈老板说:‘喏,那不就是王老英雄的儿子么?’,我便随了进来,未料正撞见店伙计们毒打你”。

王照羞惭道:“以前我阔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般模样。你不知,我老子最近把家产田地全许给了外人,我这少庄主徒有其名,哪里也看不到个好脸色”。

云冲道:“趋炎附势的小人太多,王兄弟也不须多做计较。我和兄弟颇有眼缘,请移驾到天香楼另饮如何?”。

王照欣然,二人来到天香楼,推杯换盏,聊得甚欢。王照酒劲上来,感慨不已,大倒苦水,只道:“云兄弟和我素不相识,却对我这般好,我如今落魄之人,无以为报,你要见我爹,我自妥妥地引荐”。

云冲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在下并非为令尊而来。在下乃是个生意人,眼里只认得金银,王兄手头也正拮据,莫如你我二人做一笔买卖,若是成了,管你十年八年的挥霍也够了”。

未知云冲说出什么生意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