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顾小佳耳畔轰鸣，犹如惊雷贯耳，心中暗忖：

"这忽悠之术，莫非欲穷其极？

他日竟还需再涉险境？一次已是生死一线，陛下，薅羊毛岂可独恋一羊，非长久之计也！"

然顾小佳仅将满腹疑虑深藏心底，未敢言、未敢怒。

"顾卿此行，功不可没，当论功行赏。朕欲晋升卿为……咦，顾卿在礼部所任何职？"

崇祯帝言及此处，方觉对臣子官职竟未了然于胸，却泰然处之，无丝毫窘迫。

"陛下，微臣现为礼部主事，诚惶诚恐。"顾小佳面色微沉，却也恭敬回禀。

"朕意已决，升卿为礼部郎中。闻洪卿已许卿府邸一座，京城之中，空宅任选，朕自会吩咐户部办理。

至于林丹小汗之事，仍需卿多费心力，其进军动向、战术细节，务必详尽回报。

若其意在蒙古一统，卿当巧施妙计，诱其锋芒转向建虏，或贿其将，或胁以粮草市赏，乃至通风报信于黄台极，总之，务必令其速起争端，朕心方安。"

崇祯帝眉头紧锁，言辞间尽显筹谋深远。

若虎墩兔憨倚仗大明之威，整合蒙古诸部，于大明而言，无异于引狼入室，非福之兆。唯有策动其与建虏鹬蚌相争，大明方可渔翁得利，既谋发展，又敛战利，一举两得。

待双方筋疲力尽，国势衰微，崇祯帝适时而出，收拾残局，此乃上策，战伐之中，智谋为先。

“臣领旨谢恩，虽府宅宽敞，无暇居之，然升官之喜，犹胜春风。”顾小佳心怀五味，却也难掩仕途之喜。

“朕忆与卿同行者，辛一博也，王大伴，速拟旨，擢其为礼部主事，传旨之人需慎密行事，低调授印，勿泄风声。”崇祯帝密语，语带深意。

心中暗忖，此二人胆大包天，竟敢假冒侍郎，若非朕心胸豁达，换作他君，恐已人头落地。

“再者，古人云，‘狡兔三窟’，虎墩兔憨虽需笼络，然蒙古诸部中若有异心者，亦当广开才路，以分其势。”崇祯帝信手拈来，古语新用。

顾小佳闻言，心中嘀咕，鲁圣人之言何其多，此句却未曾闻，然君命难违，唯有应声：“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卿今为朕之蒙古特使，任重道远，中兴之路，荆棘满布，需我君臣同心协力。待北疆安定，青史留名，卿之功绩，后世必铭。”崇祯帝一番慰勉，言辞恳切，令人动容。

……

月余匆匆，转瞬即临天雄军誓师之辰，崇祯帝亲临西山戎营，为卢象升大将军壮行，尽显龙恩浩荡。

五万铁骑，目睹圣驾，心潮澎湃，犹忆数月前，龙颜近侍，共餐言欢，此等殊荣，皆引以为家族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