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令媛的脸庞之上，一抹淡淡的忧虑如晨雾般掠过，却仍强自镇定，轻轻颔首，“是。”言罢，她转身，衣袂轻扬，带动身后一众宫人与侍卫，缓缓退开，足足退出了十几步之遥。

郑曦颜的脚步，沉重而缓慢，缓缓走到萧玄琛墓碑前，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冰冷的石碑，那触感，如同触摸到了过往的碎片，既熟悉又陌生。

“萧玄琛，你可曾料到，今日，我会来此看你？”郑曦颜的嗓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不带丝毫的温度，只有无尽的苍凉与决绝。

“这些年，你在下面，是否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是否已开始赎罪？”她的面容冷漠如霜，眼底却闪烁着不灭的恨火。

“稷儿，比你更懂得如何驾驭这片江山，如何成为一位真正的君主。”郑曦颜的话语中，既有自豪，也有对过往的讽刺，她的眼神复杂。

“半年前，温太妃与宜太妃，她们二人，也相继离去了。你生前对她们宠爱有加，如今，你们终于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了，是否感到欣慰？”说到这里，郑曦颜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而刺耳，如同被风撕裂的绸缎，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愤怒。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未曾落下。

四周，风轻轻吹过，带动着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大自然对这段过往的叹息，又似是对逝者的哀悼。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这片静谧的墓地上，却照不亮郑曦颜心中那片永恒的黑暗。

“其实，”郑曦颜轻声启齿，每一个字都似在舌尖上缠绕了千回百转，“我一直都想问你一句，自你决定利用我的那一刻起，你的心中，可曾泛起过那么一丝涟漪，对我……有没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愧疚？”夜风拂过，带动了衣袂轻舞，也似乎在为这未了的情愫低吟浅唱。

但话未说完，一阵苦笑便不由自主地爬上了她的嘴角。“可现在，这一切都已如云烟散去，再也不需要你的回答了。”她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显得格外寂寥，仿佛连风也为之驻足倾听。

“萧玄琛，”郑曦颜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上一世，我因你而步入万劫不复之地，凄凉收场；这一世，我虽以智谋胜了你一筹，却也付出了半生自由的代价。到头来，我扪心自问，这究竟是一场胜利，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失败？赢了你，却输了自由。”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那笑中既有释然，也有不甘。

“不过，”我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坚定而冷冽，“有一点我是异常确定的，那便是下一辈子，无论如何，我都会避开你，走得远远的，最好是天涯海角，永不相见。因为，两世的纠葛，已经足够让我心力交瘁，再不愿重蹈覆辙。”

“皇后说，我心里在乎你，也许确实是这样的。”郑曦颜的脸色微微一顿，即便再怎么不想承认，可却也无法否认了。

郑曦颜的嘴角上扬，可眼角却含着眼泪，脸上的表情有着无尽的落寞和忧郁。

郑曦颜缓缓蹲下，嗓音低沉道：“你说，如果当初你没有选中我，又或者没有……”话语一顿，郑曦颜眼角落下了一滴泪，微微仰起头，伸手将眼泪擦干。

“哎~”郑曦颜唉声叹气，沉声道：“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稷儿跟他的皇后，过的很幸福，比我幸福多了，说实话，我很羡慕，毕竟那也曾经是我……”郑曦颜的脸上闪过一抹惋惜。

“我虽然赢了你，也报复了你，可终究我的人生，还是被毁了。”

“前些日子，北境传来消息，说宣华病了，病的很严重，如果你在天有灵，就保佑她能平安度过这一关吧！这些年，她一直不愿意回来，我知道，她恨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可我又何尝不是呢？”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的造成的。”突然，郑曦颜将手中点燃的香，直接给吹灭了，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厉和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