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掩住眼中的恐惧继续说道：“那一夜，他又不在房中，我出去寻找，见他正往院外去，我这次没有唤他，只在后边跟着他，我见他走路姿势十分诡异……似是、似是提线木偶一般，手脚摆动极其僵硬，我跟他走越远，越觉得诡异，只觉他像被人控制了一样。”

韦进时咽了咽口水，极力掩住情绪：“然后真的就在暗处走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人在离他不远处神神叨叨念着什么，似乎还在给他下命令。”

“下什么命令？”元曦问，“可是让他去偷些什么东西？”

韦进时有些惊讶：“大人如何知晓？正是让他去偷山长的信件，至于什么信件，我也不太清楚，只让他都拿出来。”

元曦明白过来了。

所以，先是汪顺淇发现了举荐信，心中生了不甘和幽怨，然后被那两人所利用，在他梦游时给他下达了命令，那命令深入汪顺淇的意识中，在他清醒后便借着举荐信的名义去余颂房中偷盗，还将余颂杀死，之后又欲借梦游之名杀死梁丘旭，只是被他们当场发现后，他便假装自己仍在梦中。

如此一来，便能说得通了。

所以将汪顺淇定罪的关键仍是证明案发时他就在余山长房中。

“可有明确说让他何时去余山长房中？”

韦进时沉思片刻，道：“好像是腊月二十那日，因为听他们商议说定下腊月二十二日回京。”

“腊月二十？”王崇致惊呼，“腊月二十正是余颂被害那日，因我也是那日才回到豫州，所以颇有印象。”

元曦有些欣喜：“如此一来，韦公子可作为人证吗？”

“他们可曾让汪顺淇杀了余山长？”

韦进时摇头：“并未，只说要信件。”

王崇致拧着眉：“那杀余颂应当是他自己的主意。除非找到物证或找到那两个人，否则很难。”

元曦又问：“那韦公子可记得那两人长什么样？”

韦进时眼底又露出些恐惧：“我不知，我只见着那两人身着黑色斗篷下，那夜又下着雨，光线有些昏暗，可他们抬起头时露出的两张白色面具尤为骇人！”

“面具？那面具上可画着什么？”元曦瞳孔一缩，猛然抓住韦进时的手臂。

韦进时有些怔愣：“没、没有，就是空白的面具，加上他们神神叨叨地一直说着什么，我才被吓了一跳。”

元曦又问：“那两人是高是矮？声音如何？”

“一人身形瘦削，有些佝偻。是他下的命令，他声音有些尖细，听着十分难受，我当时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另一人……”

“另一人高大，声音低哑……”元曦接话喃喃道。

韦进时又愣了愣：“大人如何知晓？”

是了，又是他们！

就是在镇国公府遇到的那两人，要将父亲魂魄祭天的那两人。

元曦松开韦进时的手臂，有些失神。

宋楚渝关切问道：“怎么了？你认得那群人？”

元曦一时间有些失魂落魄，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