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比她的血还要冷，沈晶云却在恍惚间觉得温暖，湖水倒灌进鼻腔，灌入她的五脏六腑。听说冻死的人在死前那一会儿都会觉得暖和，至于是什么原因，沈晶云从没认真听过课，就不知道了，估计以后也不一定有时间听课了。

但至少她还暂时不会死。

唉——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眼见黑白无常站在地府门口朝自己招手，沈晶云也是逼不得已，只能激活创世神力。

她感觉到一股凉丝丝的冷意在她身体里游荡，很快她的伤口不再出血，她的力量急速回复，甚至于她瞎掉的那只眼睛——连空有花架子的灭世力量也开始欢呼雀跃起来，沈晶云感到舒服不少，除了右眼实在是冰得她头疼，其余身体的不适已经统统消失掉。

镜湖的水仿若有了神智，环绕着沈晶云把她托到了岸边。

“咦？为什么你能控制你的身体，莫霏就没法压制我呢？”沈霄云笑眯眯地说，莫霏的身体并看不出来转化的痕迹，甚至连伤口都没愈合。

沈晶云湿淋淋地从水中爬出，她身上的血都被冲了个干净：“他从未接纳你，你也从未在乎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如此相似，而我控制、他被控制的原因。”

沈晶云垂着眼帘，解析沈霄云天赋的弱点，不，不是沈霄云的天赋——而是灭世神力的天赋，毕竟沈霄云几十年前就死了，天赋由血脉和意志共同组成，空有沈霄云意识，灭世神力无法复刻她的天赋。

沈霄云看出了沈晶云心中所想，祂哼哧一笑：“混沌，你也别瞎想了，我不爱跟人玩猜谜语的游戏。”沈霄云抹掉这具躯体脸上的血，眯起眼睛，“我直说了，灭世神力的特有属性——剥夺天赋。”

她俏皮地眨眼：“你的创世神力也一样——赋予天赋。”

“所以我们两个只是单纯的天赋能量比拼吗？”沈晶云问，确实，一个收回天赋一个又把回收的天赋发放出去，一来一回不就是没有么。

“可以这么理解。”沈霄云点点头，“不过即使神力都被激活，从激发到能量顶峰都是有一定时间的，我们俩谁的神力恢复得更快，谁相比对方就更有优势。你能明白吧，谁的神力更充裕，谁就能压制对方的天赋……”

沈晶云抬头看祂，失明许久的右眼此时竟然也有了点点视力。二人急急过了几招，沈霄云脸上的表情立刻绷不住了，祂抽搐着嘴角：“你在开玩笑吗？混沌，怎么可能短时间转化这么多神力。你真不怕自己死了。”

沈晶云微微笑：“不会。只要能快些把你杀了，我就不会死。”

神力的差距显而易见，沈晶云周身的气场纯粹凛冽，而沈霄云的气场模糊不看，夹杂着无数乱七八糟的情绪的思绪，连三岁小孩儿都能感受出的不同，大概是因为莫霏的身体和灭世神力一直处于“谁也不让谁”的互斥状态吧。

创世神力本来就让沈霄云难受，又加上莫霏本我灵魂的不配合，导致打着打着沈霄云会在原地愣神，祂三番五次地骂道：“没想好就不要激活我出来！莫霏也是一个该死的，既不想死也不配合。”祂捂着心口，被沈晶云逼得节节败退，根本没有先前的锐气。

早知道不把沈晶云逼得这么紧了，真是有祂的苦头吃，从灵魂层面也不公平，纯善都混沌都在一方，凭什么祂纯恶只有一个灵魂力量。

沈晶云的头发慢慢变长，从发尾处呈现出一些灰白的色彩来，她的眼神更加锐利，瞎掉的右眼竟然能够开始视物，恢复了以往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