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你之前与齐国蓝氏有婚约，但自从你走之后，战势爆发，这婚约大多也就不作数了。我看高老大家的女儿挺懂事的，就比你小两岁呢，长得也水灵，性子活泼可爱，时不时的就踮着脚尖超咱们院子里看，应是寻你呢。”

“阿娘，你说什么呢。”

“呵呵，等你回来，差不多也就到了年纪了，阿娘给你说媒。”

秦三万一顿，自己未曾给阿娘透露半句！莫非是小雨？不对，小雨知道我与阿娘刚刚相聚，定然不会告诉阿娘的。那会是谁？

阿娘看着秦三万的表情，长长舒了口气，“看来阿娘猜对了。”声音仍有些许哽咽。

“阿娘，你都知道了。”

“你什么事都写在脸上，阿娘不是傻子，呵呵。”

“这一去，应该很长时间吧。”

“嗯，短则一两年，长则三四年。”

晚霞穿过树枝，零零散散打在二人的脸庞之上。黑色的树叶，悄悄飘落，随风游荡。

“阿娘，秋末了呢。”

“是啊，快要入冬了。”

天际，通红似热血。

“三万，你什么时候走？”

“今夜。”

“嗯，时间还算宽松一些，我去给你熬些粥吧，上次你走时候阿娘都没来得及做呢。”

秦三娃微微一愣，阿娘正要起身离开，秦三万一把拉住阿娘的手，唤出一支极为漂亮的红色玛瑙簪子，为阿娘插上发髻。

“阿娘，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看看好不好看。”秦三万托出一面铜镜。

阿娘笑着瞧了瞧，“好看好看，就是没有想到，自己已经长白发了，呵呵，时间还真是快呀。”

秦三万稍有哽咽，“阿娘，你受苦了。”

阿娘搂了搂秦三万肩膀，“人这一生，怎么活都是一种活法。回首往事，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就像是那小狗，呵呵，现在变成一只小乌龟了。过去的无法改变，且让它过去吧，过好当下才是最为重要的。”

郑氏熬了一锅粥，为三万盛了一大碗，还是熟悉的味道。

郑氏打趣道：“多吃些，离开阿娘就吃不到了。”

深夜，临近子时。

秦三万悄悄起身，未惊醒阿娘。

小心穿上鞋子，套上外衣，盘起长发。走出门户，回首望去睡梦中的阿娘。

秦三万小声道：“阿娘，待我归来，定让秦族付出代价。日后带着阿娘去云游四方，将阿娘所受过的苦，一并抵消。”

驻足片刻，毅然离去。

阿娘缓缓睁开眼，泪水早已打湿布衾，她轻轻打开窗户，只见一个高大而又矫健的身影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