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一道清瘦的身影晃过。

*

对此，李教授表示：他很绝望。

研究了四年多，依旧停留在检测出是人身鱼尾这一阶段，全球资源枯竭，不得不停止研究了，或许是久念而不得，没了寄托的老人，就那样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永久沉睡了过去。

等到鱼渺醒来，研究室已经走空了，空空落落的，再不复四年前的热闹了，能走的都走了，只剩下当初李教授的学生季越。

鱼渺在蛋壳里拘谨地伸了个懒腰。

外面的蛋也随之动了动。

“小鲛人，你终于动了，我还以为四年前是我的错觉呢。”

鱼渺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有一瞬间的呆愣，除了记忆深处那道声音，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称呼自己了。

“蓝星资源不多了，大概半年左右吧，我们就要去宇宙流浪了，是不是听起来还挺酷的？”

酷？或许吧，宇宙好像挺喜欢打架的，不过打架他不可能输。

鱼渺想着，没有回应季越的话，外面的季越也没真想得到什么回答，离开蓝星，离开这个他们祖祖辈辈世代居住的地方，心里难免惶恐不安，只能通过絮絮叨叨来掩饰这些负面情绪。

从季越话里，鱼渺也算是知道了目前大概的情况了，资源枯竭，每天只能啃干巴巴的馒头，这更加坚定了不破壳的念头，他出去只有饿死的份，要死也要吃饱饭！

就这样在季越的碎碎念和报菜品中度过了半年，这人是真的狗，季狗，明知道现在没食物了，还用这些东西诱惑他破壳出去。

没门！打死也不出去。

“诸位，很遗憾，人类资源已经走到了尽头……为了种族的延续，将挑选出十万名志愿者分十批进入天舟……”

季越将手机放到一边，任由着语音不断播放，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身边的白蛋，“鱼鱼，看来我们要说再见了，也不知道醒来能不能看到你……都这个时候了，别不理我啊，吱个声呗。”

鱼渺在话痨季越的喋喋不休下被吵醒了，没忍住开口说了句话“闭嘴”，然后就得到了一个更吵的季越。

他打了个哈欠，从睡梦中醒过来，两只手撑在蛋壳内，晃动了几下。

“晃了四下，啥意思？鱼鱼啊，要不你破壳？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鱼渺眯着雾蓝色的大眼睛，冷淡吐出两字：“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