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9章 烟雨踌躇但晓清风羁旅客(1 / 1)

作品:《见英雄略风骨

“哦,该是醒转的时候了!”披襟坐着的甘修雎,一睹远处楼墙下竹影的婆娑,沿出檐折射,映照出残缺不全的斑驳弧度。原来好蕴楼还有如此一隅的泛趣之地,看来以后要多多来坐坐此地的台阶了。想着想着,他伏滑肩移,索性靠着阶梯的边棱,仰躺了下去,这平平稳稳的一躺,身式段操,如走悬钢丝的杂耍,端的是奇绝技艺,巧灵拿捏。

一群奴婢娉婷袅娜的走过一处矮墙的观园甬道,沿自雨亭的廊道向北而去,而且她们俱都笑容曼丽,肤鹅凝脂,眉弯目炯,让这一座不俗的名动宅增添一抹绚丽多彩的景色。甘修雎随即呼喊道:“玄瑛子可曾回来了。”

奴婢中最末一名俏婢,回转身来,盈盈一笑的福礼,原来是唤作“菁平”的侍女,她本就清雅,这一笑,先是秀丽无邪,然后就是一种深入骨髓里的颤漾,很是舒心赏目。她见呼喊的是甘修雎,回道:“回主子,金姐姐不曾回来,需要奴婢帮您去看看么。”

甘修雎紧皱了一下眉头,对这名侍女道:“不用了,你们去哪里。”

菁平颇为不俗的脸庞稍稍泛晕色,随即不着痕迹的掩饰一抹犹豫的为难,道:“先生临走前,命我们不要打扰主子您,说您郁结过甚,不宜烦扰,所以我们都小心翼翼的。”

“哦,”甘修雎挑了下眉,嘀咕道,“这个北静荒厄啊,原来还有如此安排,”转过如炬点漆的目光,淡漠的平视并将她瞧深了去,直瞟得秀雅聪慧的菁平有些中规中矩的羞赧,道,“去忙吧,不用候着了。”

“是!”菁平嘟囔着嘴,先是噘嘴,然后“呵呵”一笑,虽然拘泥于身份,不敢放肆,但本有俏皮还是有的,一做细微的动作,就有一种严谨的主仆情谊在悄然间就显露。待她转身继续离开的那一刻,并有一种不曾离去的停驻,那是一点和谐的柔媚,幻化的很,也空匆的很。就好比这座繁花锦簇的江南半壁江山,疏于安乐,也耽于警觉,所以望着她离去时的背影,甘修雎并思虑到,不知这样的祥宁还能持续多久,现今的局势,北方已经大一统,不日并要挥师渡江,一统大江南北,他们这群欲匡扶陈朝的人,又该何去何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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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骑卫挥刀横向,楚室晓堪堪一躲避过,但另外一个袭击却避闪不及,胯下连连被刀背击中,“啪”的一声重重的跪下。这时外围的护城士兵抖动长枪穿过他腋下,顷刻之间就挟制锁住,不让他再挣扎崩脱。

“绰儿。”楚室晓的目光还是聚焦在裘阎手里的孩童,那依稀间还如风筝断线扯偶,晃摆在空中的人影,醒楚而惊心,无时无刻不锤击着他脆弱的心口,提到颈喉似枯萎的哑嗓,竟然叫喊不出,那如撕心裂肺般的虚空挣扎,想使劲前拽怕伸手抓也抓紧不住。那勒住他肋骨的枪杆磨硌着他羸弱的胸膛,瞬间就流出血来,沿着枪杆的边缘缓缓的流下。

“岂有此理!”北静未销愤而出手,他庞硕的身躯凌空射出,竟然势若雷霆,万钧齐发的朝羁乱中还不停重伤他下属的裘阎而去。

玄瑛子粲然一笑,她幽幽的低伏螓首,颇为期许的像执拗的小女子,一松禁锢,并焕发神采,掩止不住的俏皮呆萌。这一笑久别暌违,原来先生还是未至冷酷无情,虽然寒陌疏远不曾妥协,但从他怒而发火,雷霆出手,并有一丝故意做作的味道,不禁使她抿唇一扁,悄然一哂的偷笑。

裘阎稍稍的感觉一股略微的施压,然后铺天盖地的笼罩一下子就毫无征兆的塌陷下来,顿时想也不想的将手中的绰儿推迎了出去。

北静未销轻蔑的噙出一丝不屑的笑,分拳互搏的劲击,一拳袭向躲避着的裘阎,另外的一拳在快触及“质子”身盾时,变掌切缝,穿过他的衣衫,仍旧奔袭不停的连带“肉盾之身”气势磅礴的突袭攻到。

裘阎先是一惊,他叹服于北静未销的分手双击,这一式两用,怕是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他也是拍马望尘奈何不及。

“哗啦…”裘阎收紧捏住那质子绰儿的衣带,不想放手,这孩子也倔强,小小年纪被摧驳至如此残酷的境地,竟然仍旧不吭一声。从他为替自己唯一的一个亲人危险重重的落入他酷手的“毂中”开始,就不凡不俗,现在更是惊叹其毫不逊色于大人,那如不屈节韧一般的坚毅。

仅见炎热的拳劲“嗤嗤”破响的炸裂在裘阎的腹下,一股剧烈的捣损瘆痛如磕齿一般的颤栗,顿时他嫌恶烦抽的呕出一大摊血飞喷,残溅的血花四溢纷洒,把横亘在眼前的绰儿涂染的艳煞如抹,凄厉又醒目。

裘阎也端的厉害,肋腹受挫,却不影响他的速度,只见他风疾电掣,如扯线木偶的提纵,顷刻就将绰儿泥鳅一般的摆动,瞬间又交付到左手,那捏住绰儿衣带的右手顿时并觅得机会顺势一松,吐并包拢的覆盖住北静未销再次抽回又重新贯来的一拳,一拿一拢之间,气劲碰撞,夹捏在其中的绰儿并遭受了池鱼之殃,两大高手节流充沛的力道足可开碑捭石,无数焦灼熨烫的滚滚热劲源源不断的摧熬着绰儿的生命力,燃烧的就似一根快燃尽的蜡烛。

北静未销发力催吐劲道,沛莫能匹的气劲循着裘阎的袖弯,丝丝缕缕的灼破,焦臭的糊味立马传来,这时一幕奇异的怪象出现,只见快绽裂的衣袖糊点凝聚,竟然纹丝不动的贴在手臂上,一股螺旋般绞噬的气劲厉煞非凡的将如激流勇进传达来的磅礴之力风雨袭扰,辗转相阻挡,抵御着北静未销势不可挡的劲气。

“呵呵,”北静未销收起轻嘲似的蔑笑,凌肃严紧,正正紧紧的比力焦灼,“呯,”的一声,劲气爆破,贴着裘阎衣袖的糊点溃烂裂开顷刻就飞灰四散,顿时并露出一只光霁一般的臂脖,两两相较,不弱下风。裘阎横梗着臂膀的手如撼动江川的硬横过去,竟然如将似铁的,愣是硬生生推动如山般屹立不倒的北静未销退后了一步。

一挨撼动,北静未销滑退一步,随着越斗越趣增的浓郁气氛,两人竟然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敬重来,很是精妙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