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南岸大喊，几乎破了音。

“噗通！”接着，在所有人的注目下。

南岸缓缓的，重重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求求你！不要！不要！”他声音颤抖的说，已经带了哭腔。

黄疏桐心里一阵绞痛。

“你跪我有什么用呢？”她遗憾的低下了头。

佛刹带着他飞上了空中，腾云驾雾，他们被周身的黑气包裹，紫色闪电的鞭子盘绕在他们四周。

“不要——”

她听到南岸悲惨的怒吼，仿佛要把胸腔里的野兽吼出来一般，

接着，她听到了南岸下令开枪的声音。

佛刹把他护在身前，子弹射不到她。不过，她感觉身后的人好像中了一枪。

“还给你了！”她听到身后的人这么说，但是她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对谁说的。

不过这疑惑只持续了一秒，她之后就明白了。

只见佛刹将手一挥，灰色的透明状禁制形成，像一个灰色的大泡泡，包裹着他们。

轻飘飘的浮在空中，子弹射在禁制上，撞击声乒乒乓乓，然后被禁制弹开。子弹再也射不进来。

“不要！”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求求你！不要……”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黄疏桐的身体越飘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难过，她能感受到他的难过，同时，她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滴血。

……

刚下过一场小雨，街上空空荡荡。黄疏桐走在寂静的街道上，雨声窸窸窣窣，雨雾飘在她的身上、头上，她的身体潮湿冰凉，头上结满了露珠。

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身体泛着幽幽的蓝光，连带着飘散在她周围的雨雾也沾上了光。

淡淡的、幽幽的，涧蓝、又有些苍白。

江浸月的灵魂正在慢慢消散，黄疏桐如今才肯相信，人真的有灵魂，人的灵魂，是蓝色的。

佛刹说：“一经驱散无法复回，她也就死了，你确定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正在抠自己肩膀上的子弹，很痛，但生抠。

他说我第一次接任鬼使就这么失职，这是我应得的。

他茫然的望了望天花板，喃喃的说：“恐怕，还不止这样。”

江浸月的身体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里面盛满了恶鬼的灵魂，已经不能使用了。

黄疏桐很想摇头，说不要了，我后悔了。带她出去就带她出去吧！

变异，就变异吧！也许没变异我也出不去，也会死在这里，何不成人之美呢？

至少他们相爱的时候，会想起我的成全。她喉头一哽，想说我反悔了，可是话到嘴边，旋即一转。

身体里似乎有另一个自己代替她坚定的做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