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符号所描绘的……是超越血肉的蜕变，是存在本质的升华。

“血”与“赤红”这样具象的词汇，反而显得太过局限。那是人类思维试图理解超越性真理时，不得不采用的简单比喻。

齐空继续为她阐述自己的发现，丝毫不知道自己提供的原始范本已经完全被理解：“这个计划分为三个阶段。首先是‘共鸣’，第二阶段是‘同化’，最后是‘超越’。”

“我们认为，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将人类的血液转化为某种超凡介质。当累积到临界值，就能引发覆盖整个郊区的血雨。等到一切到达了某种临界点，称为‘赤红时刻’——那就是末日到来的时候。”

投影中，那些被A环视为神秘莫测的符号在星榆眼前流转。

她注视着每一个图形，看着她深谙其意的语言被以另一种形式展现。

它们此刻被束缚在符号中，像被囚禁的活水。

“这就是全部了。”齐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还有吗？”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星榆意识到自己表现出的热切有些异常。她迅速调整语气，装作一个好奇的局外人：“这些符号的内容看起来不多啊。”

“当然不止于此。但即使是完全看不懂的人，她们的脑部活动也会在接触这些符号时发生异常波动。”诺拉进行补充，“这种影响不以理解为前提，本身就带着某种能直接作用于潜意识的力量。”

“……嗯。”星榆点点头，“这确实出人意料。你们是怎么解读这些符号的？看起来它完全不符合任何的已知文字。”

明修永进行说明：“这些图形存在明显规律。每个基础符号都由两组不同的曲线构成。每个节点既是独立的信息单元，又能与其它符号产生非线性的信息耦合，信息熵随着组合方式呈指数级增长。我们怀疑这些符号实际上是多维的。现在能看到的笔画，很可能只是它们在纸面上的投影。”

虽然还原得并不准确，但她们至少察觉到了真相的一角——这种语言本就不该被局限在平面上。

“竟然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星榆言不由衷，语气中的敷衍连她自己都感到心虚。

“比如这个符号，”明修永操纵着投影，让一个复杂的图案在空中旋转，“从不同角度观察，能得出完全不同的解读。当这些符号以特定方式叠加时，会呈现出分形般的性质。每个层次都包含着完整的信息，却又是更大结构的一部分。”

“目前只能算是初步尝试，”齐空坦言，“即便有主城的技术支持，我们对这种未知的书写系统的理解仍然极其有限。我们只确定，这份文件中的内容就是维拉·鲁珀特正散布的‘赤红终末’的原型。”

星榆提问：“你们相信它会实现吗？”

齐空的目光掠过那些在半空中旋转的符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关于‘相信’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