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告诉你，少不得又冲我发顿火儿。不过有进步，没直接把照片连拳头拍我脸上——”

楚峰拖了把电竞椅过来，将训练室门反锁了，靠近徐浩然压低声音道：

“几个月前他们互动就很频繁了，之所以没和你说，就是怕你——一个冲动直接开了他。那时候安琪还没走，多少又对王忆寒有那么点同病相怜，我担心，他反咬一口，提前和你把安琪的事抖出来。”

“甭跟我说这些，你也好，祈安也好，吴队也好，一个两个都拿我当小孩。发现什么情况也不告诉我，一问就是怕我冲动处置不当。是，我是冲动，就因为我知道自己是这种人，比起我自己的判断，如果你告诉我暂时得忍着，我也不会——”

楚峰听徐浩然这么说，难得觉得有些欣慰，但依旧摇了摇头道：

“我们不是担心你非要开除他，我们怕的是——你脸上藏不住事儿。要是你知道王忆寒是卧底，肯定早就和他急了，哪能忍到现在？王忆寒多精明，你又不是不知道，连我怀疑他，他都看得出，更别说你了。”

徐浩然心气不平，有些烦躁地敲了敲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

“那你现在怎么又改主意了？不怕我挂脸了？”

“不，我今天听说一件事——反倒觉得，兴许我们可以试着争取下忆寒。”

楚峰凑到徐浩然身边，小声将杨默探听到的讯息说了，徐浩然听罢眉头紧锁，一拍桌子道：

“张晗也太tm混账了，他和王忆寒争不争队长，跟人家妹妹手术有什么关系？这事儿是能放一块儿谈的吗？”

楚峰见徐浩然这个反应也终于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忆寒确实是‘皇天’派来的，可现在看他和皇天也未必一条心。以他疑心病之重，你不怀疑他是卧底，他反倒怀疑咱们联手‘演’他了。你该挂脸挂脸，剩下的事，我和杨默会看着处理。只是....这个春季赛，成绩估计会受些影响。”

“知道了。对了，祈安....是不是早知道这件事了？”

楚峰刚准备拉开门，忽然听见后面徐浩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估计是，但——”

“但她觉得我理解不了，就没告诉我是吧？行了，反正王忆寒不在，今晚也练不了团队，楚哥，你让他们都散了吧，我一人静静。”

这边徐浩然因为王忆寒的事，开始反思自己处理问题的能力，那边喻安琪躺在宿舍床上辗转反侧地盯着那个指甲盖大小的储存卡看。

明明就只想用游戏证明自己而已，为什么这么多事要拦在前面呢？

相隔了十几条街，训练室里的徐浩然和宿舍房间里的喻安琪不约而同的这样想。

这一夜，两人都失眠了。

半夜两点多，在‘未名’俱乐部天台抽了半包烟的徐浩然，盯着星星寥寥无几的夜空，长出了一口气，靠着栏杆有些疲惫地坐在天台地上。

走一步，看一步吧。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坐在医院走廊的王忆寒，十点多钟，‘皇天’某替补队员的一条微信彻底证实了他的不祥预感。

“忆寒哥，老板忽然把我们都叫去了，说是——杨默前辈忽然开出条件，他要带队拿了冠军，就还留张晗当队长。你看这事儿——怎么弄的呢？我这可是‘冒死’给你报信儿，你得空，记得找老板再谈谈哈。”

手机往旁边的座位上一扔，王忆寒将脸埋在双手手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差一步。

恨只恨他既没有背景，也没有张晗那种不管不顾的放弃一切的资本。

李承澤会忽然改主意，大约是冲着冠军这个头衔去的。他王忆寒再怎么厉害，和杨默也是云泥之别。虽然不知道张晗用了什么手段，让杨默这种人都站在了他那一边，但显然，不管什么，都不是他能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