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萨宾嗣人配偶阻止战争,城下之盟(1 / 1)

作品:《海猿人鱼叛乱史

萨宾沙洲由于匆忙的撤退和三青的破坏,水面上城市如同一座嶙峋的废墟。军事指挥所都搭在露天,不多的完好建筑被用于瘟疫中病人的照料。医官在灰色的拱门间穿梭,为了保持空气的干燥,廊道上堆着石灰,像是工地、呛人难耐。

梅司注意到,在帮助救治人鱼病人的医官中,有一个人类的医生,为了防止石灰粉末对呼吸道的伤害,他脸上蒙着厚厚的口罩。询问之下,对方叫做张逸仙,字凤居,是福建泉州人。他家中世代行医,据说是张仲景的后人,他从背后看起来相当文气,长着一双大眼睛、双眼皮看起来很和善,书香世家后人的气息还在,只是脸上横七竖八地布满了很多刀疤,乍看上去甚是可怖,左脚腕上有一个很大的伤疤,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

“伯里克利王生前颁布恩令,允许所有的陆上人嗣人归家,张大夫,你为什么不走?”梅司问。

对方看了看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你姓梅?温岭梅氏,在我们福建路是个世家大族。”梅司点点头,对方道,“你的家族一定对你寄予厚望吧。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说出一个令人感动的爱情故事?不,不是的。我的经历你绝对不想复制。项羽说要衣锦还乡,如果像我一样,背负着家族所有的钱财和希望,却落得身无分文、毁容残疾,成为卑下的奴隶,你还有颜面去见江东父老吗?

我的妻子——我不认为她像人鱼说的,什么是我的主上——的确有恩于我。一年前,大宋与爪哇沟通货品,在爪哇发现了一味珍奇的中药,价值千金,我们家族经营的药铺正值兴盛期,于是打算抓住这个机会,控制福州的药材市场。于是家族几房合力,凑了万两白银做本钱,去南洋采买药材。我是家族中最年轻、最优秀的医生,也被称赞年轻有为,于是家人将重担交给我,经过努力的学习、仔细的比较,在南洋多番对比、验看,货比三家,以出色的谈判能力和当地人的部落首领打点好关系,取得了大量的收获。正当我志得意满,扬帆返航准备大展宏图之时,在海上被游袭的鲛人劫掠。

对于她们来说,我们就不是人,而是牲口,我所有的学识、智慧、才能,在她们眼里屁都不是,我唯一的价值,就是种畜一样,给她们繁衍后代。恰巧由于我身材瘦弱,被卖给了一户沙洲下等人鱼,为了防止我逃跑,她们将我的左脚踝钉上铁钉;为了防止我被别的鲛人看上,失去贞操,她们口中的基因损失,就将我的脸划伤,于是我就成了一个又丑有残废的废人。

为了反抗,我逃跑,被抓回来毒打;我拒绝同房,结果还是被放在采精床上电击——我跟一条狗、一只两脚羊没有区别。我只能选择死亡,绝食。她们可能觉得我没气了,就把我像垃圾一样丢在海中。

是我现在的妻子救了我,她是一个杂种子阿玛颂,她对我说,她来自海然的贵族家庭,但因为抚亲是人类,受尽了歧视。她之所以救我也不是因为贪图我什么(毕竟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而是她们年轻人鱼笃信伯里克利王的信念,既然杂种子和纯血子是平等的,陆上人的嗣人也拥有生存和被尊重的权力。

她收留了我,把我送到沙洲最好的医院治疗——我,我没有资格回报她,但如今她遭受疾病的侵袭,危在旦夕,就算是作为微薄的回报,哪怕是为了证明我十几年的医书没有白读。哪怕她落下终身的残疾,我也愿意一直陪伴作为回报。”

梅司将这个故事转告给克军,克军道:“我听说过,尤里斯家里的杂种子,灰羽,他现在毛都掉光了,怕是一辈子都是个秃子了,好在留了一条命。不过我们现阶段的任务还不是这件事,老子要先把卢元令那个小子的城墙扒了!”梅司道:“双方损失都很惨重,一定要杀人吗?”克军撒赖道:“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答应不屠城。”

指挥帐,庞培畏惧人口损失和三青来袭不知是否该出战。占望道:“庞培将军,现在陆上人的行为太过狂妄嚣张,如果不能实现对伊们的压制性打击和复仇,伊们就会对我们失去畏惧!那我还有何颜面面对为城邦捐躯的阿玛颂?”占朔到:“瘟疫刚刚结束,所有阿玛颂的心里都憋着愤怒的情绪,如果不让他们狩猎发泄,他们的愤怒就会转向将军,将军危在旦夕啊!”克军道:“将军别怂呀,三岛要塞,于商业来说,可以获得多少利润!于地理位置,进可攻退可守,如何能失?你仔细想想,我们的阿玛颂是死于那陆上人的手中吗?还不是伯里克利说的,闹得太大,把三青引来了?不过这陆上人还真敢以为三青是伊们的同盟?既然这小子敢玩火,动不该伊动的东西,我们就让伊看看后果!”庞培道:“别都打死了,我们还是要跟陆上人做买卖的!”克军道:“既然如此,我有一计,一边打一边拉,让伊们畏惧于我们的手段,拜服于我们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