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脱离险境

当地下三层通向大厅的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曾云飞看到了他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痛苦疲惫的李光瀚被魏佳骏搀扶着走出电梯。李光瀚的头发被剃光，微创伤口处缠着止血纱布，还往外渗着血，紧皱的双眉下是扭曲的脸。他的手脚好像根本不听使唤，甩来甩去，魏佳骏几乎是把他拖拽着拉出电梯的。

刚才还吵闹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惊呆了看着不成人形的李光瀚。曾云飞和他的两个随从快速冲过去一把抱住李光瀚，把他扶到沙发上躺下。迈克尔气愤地质问魏佳骏，你们到底对李先生做了什么？乔治躲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出来?魏佳骏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迈克尔一把推开他准备进电梯去其他楼层找乔治。魏佳骏赶紧跟了进去，并向乔治的公关人员使了一个眼色。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从远处树林里刮来的风夹着雪花呼啸着扑到窗户上。大厅里的气氛紧张而凝重，曾云飞带来的两名中国使馆工作人员为躺在沙发上的李光瀚做简单的身体检查，并轻声地询问他哪儿感到疼痛和不适。赫卡特集团的公关人员则分成两拨，一拨人快速散开去围堵迈克尔，另一拨人则围在曾云飞他们旁边虚情假意地道歉。曾云飞快速整理了事件的全部经过包括录音录像资料后向上级作了汇报，并正式地当面向赫卡特集团提出抗议，坚定地表示要一追到底，找出幕后真凶，绳之以法。

迈克尔冲进电梯后发现只有向下的按钮，他一时不知怎样才好。魏佳骏站在旁边讨好地解释说：“新药实验室在负一层，乔治先生刚才正在这儿主持新药研发进展会议，李先生因为不小心跌倒了，碰伤了头部，所以我们只为他做了简单的包扎。我们现在先去负一层找乔治先生吧。”说完他就按下了负一层的按钮。迈克尔虽然知道魏佳骏说的明显是谎话，但由于他从来也没有插手过生物医药公司的事物，所以也不熟悉这间公司的组织结构和建筑结构，更没有什么心腹安插在这里，所以也就随着魏佳骏去到负一层。结果当然是任由他带着在迷宫般的巨大地下实验室里瞎转悠，浪费时间一无所获。

躺在沙发上的李光瀚渐渐地缓过神来，他定睛看了看曾云飞和他的两个随从，朝他们轻轻地微笑了一下，随后舔了舔干枯发白的嘴唇。曾云飞赶紧递上一杯温水，并替他擦了擦脸上和脖子里的汗水。李光瀚想张嘴说话，但发现舌头好像不听使唤，稀里糊涂说了几句，让他不敢相信这是从他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这着实让他吓了一跳。曾云飞示意他休息不要说话，并指示两名随从架上李光瀚赶紧回到车上。一行四人开着中国大使馆的公务车冒着暴风雪绝尘而去。

恼怒的迈克尔被魏佳骏领着兜圈子，他决定不再听从他的摆布，直接按下了电梯的最底层的按钮。当负三层的地下花房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自从他遵照爷爷亚力克斯的遗嘱回到家族集团工作后，集团的大小会议中从来没有提到过有这样一个巨大的地下花房。而且还是种着一大片不知名的、不用见阳光的白色透明的花，想想就诡异。他正想问魏佳骏这是什么花，扭头一看，魏佳骏早已不知去向。迎面走来笑容可掬的生物制药公司的副总裁罗伯特，他殷勤地领着迈克尔参观花房，并为他介绍这种花的作用，当然不是真实的作用。迈克尔质问罗伯特，为什么从来不见他们向董事会汇报种植了这么一大片奇花异草，为什么一直没有“千梦之灵”的进展情况汇报。罗伯特吞吞吐吐，找了一堆不成立的理由搪塞过去了。

不知不觉他们走过了一大片用绿色爬墙植物装饰的走廊，来到了休息室。望着空荡荡的休息室，迈克尔不耐烦地询问罗伯特，乔治到底在哪儿？罗伯特装模作样地打了一阵电话，然后望着迈克尔耸耸肩，双手一摊说，乔治因总部有急事已经乘直升飞机走了。迈克尔知道这是托词，气愤地说：“现在外面刮着暴风雪，你们怎么可能让乔治坐直升机走呢?他一定还在这里，你不用骗我了。我要当面与他对话。”说完站起身向电梯走去。路过绿色爬墙植物走廊的时候他觉得有点怪异但又说不出原因，他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罗伯特一阵紧张。

临时搭起来的绿色爬墙植物后面的那扇门里，乔治沉沉地睡着，全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一切。两位白大褂给他注射了第二支“千梦之灵”后，他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异样，当然这些异样他自己是不会知道的，他睡得太沉了。两位白大褂当然也不会告诉他的，这本来就是在他们计划之中的。

当李光瀚的大脑神经元细胞的RNA被缓缓注入到乔治的脑神经元细胞中时，乔治的梦境开始出现了戏剧化的改变。他像一个旁观者在观看一节节的生动的课程。从各种复杂的计算公式、物理模型构图到古汉字标注的浩瀚星空的二十八星宿；从身临其境地下到西海底的平地去近距离观察海底金字塔核电设施，到和一群穿着宽袍、梳着高高的发髻的人们席地而坐饮酒喝茶。他梦中的背景画面像一段明亮的、流畅的、赏心悦目的影片，让他陶醉其中。突然，画面变得扭曲阴暗，狰狞可怖、青面獠牙、人面蛇身的怪兽一起向他袭来，咬住手臂，缠住脖子，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激动地用手去撕扯领口，双脚一阵乱踢，扯断了手脚上连接的感应胶垫。他大叫了一声，醒过来了。

22 功力大增

中国大使馆的公务车载着李光瀚曾云飞四人冒着暴风雪在暗夜中疾驰。车里，李光瀚靠在曾云飞肩上缓缓讲述进入赫卡特生物研究中心后发生的事情经过。三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平安回到了大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