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药是爹专门坐牛车到县城买的，花了爹十个铜板，药太贵重。爹说要是洒了一点，要是小哥哥再没好转，就把红果给卖了。

夜深了，红果仔细地给小哥哥探试着身体。

想到人贩子和爹说的话，红果好奇地打量着小哥哥的身体。这个身体她都擦了几天了，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着。因为她是女孩子，偷看一个男孩子的身体是不知羞的。现在是夜晚没有人。家里的煤油灯也不能随便点，爹只许在晚上给小哥哥擦药的时候点一会。她就趁这一会，偷偷看着小哥哥的身体。这一仔细打量，红果的小心脏不禁跳动了。小脸变得通红，果然这个小哥哥的皮肤好白皙，擦干净了以后，她凑近了闻，在药的味道下，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再看这个小哥哥的手，真是非常柔软细嫩，红果不禁看了一下自已的手脚，她的手脚由于干粗活，粗糙难看，天天烧锅做饭，喂猪下地。面皮晒得粗黑，头发更是蓬乱地沾着草。红果不禁把手脚缩了回来。觉得她再摸一下小哥哥，都怕把小哥哥弄脏了一样。

“你是谁？”

一个柔美的声音突然响起，红果吓了一跳，猛一抬头，对上了一双在灯光下，明亮清寒的眸子，她长到六岁，从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睛这样漂亮。

“我是红果。”

“这是哪里？”

楚佳南终于从一场持久的噩梦中醒过来了。

他记得很清楚，他杀了他的外爷楚太守，一路逃亡，直到夜雨路滑，摔下山坡昏了过去。

“这里是……”

看着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小女孩，听着她说的话，楚佳南皱眉，这才知道自已是被一个农夫救了。

“这个给你，替我谢谢你爹娘。”

他是身背命案的人，他不能留在这里。他不能连累了救他的人。再说了，他下一步要向齐王报仇，一个九岁的孩子，身份如此卑微，怎么能向齐王报仇呢？

这些天，从太守府逃出来，一路上，他都在想着，他要先找一个地方住下来，然后找一个师父学功夫。长大一些，再想办法进入齐王宫。

像他这样没有根基的人，要想进入齐王宫，服侍在齐王身边，刺杀齐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进宫当禁卫军，一条路是进宫当太监。

当禁卫军这条路对他来说，太难了，因为他很难找到能学功夫的师父，学成功夫也难找到进宫当禁卫的门路。但是当太监还是可以的。因为他的身体在这卖用来当玩物的两年，已经被他那第三个变态的主人动了刀子。他的东西虽然还在，但只能是个摆设。

楚佳南把脖子上挂的玉坠扯下来，这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是他娘留给他的。这两年来，这是唯一能给他慰藉的东西。从现在开始，他已经不需要了，他虽然才九岁，可是他的心已经变得坚硬，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