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还是擦枪走火了。

明明醒得很早，慕宁到公司时，差一分钟迟到。

她走进办公室，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氛围。

她一进去，所有人都在看她，而且在用同情的目光看她。

有一个人指了指沈子谦的办公室。

“老板六点钟就来了，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说你要是上班了，让你立马过去。”同事小声跟慕宁说。

就连工作室的人也看不懂沈子谦和慕宁的关系。

在饭桌上维护慕宁的是她们老板，动不动就找慕宁麻烦的，也是她们老板。

“好，谢谢你。”

慕宁把包放下，敲了敲门：“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

“进来。”

慕宁依言推开了门。

沈子谦在那里等了很久了，地上有几个烟头。

他好久不抽烟，除非心情非常烦躁时。

昨天跟慕宁的那一番交流，虽然什么成果都没有，可他还是忍不住焦躁。

这么长时间没见，慕宁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他也低估了自己对慕宁的感情。

好像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认真。

沈子谦仔细考虑过他应该拿慕宁怎么办，他想不出来。

他更没想到，慕宁跟自己表哥还有那层关系。

沈子谦打量了慕宁很长时间：“你有梦想吗？”

慕宁在心里暗骂这个人是烧饼。

果然不愧是疯批男主，脑子就没有跟她在一条线上过。

“是个人都有梦想，梦里想也算梦想。”

慕宁的这句话并没有化解两个人之间略沉重的气氛。

“我回去想了很久，我把你弄到我的工作室来，是打算折磨你，让你知道，你就不该当初义无反顾地放弃我，我想让你尝尝坠入地狱的滋味。”

沈子谦在进行剖析，慕宁在想晚上吃什么。

“后来，我失败了，对，我就是失败了。我不知道你跟我妈说什么，我妈特地嘱咐我，我要是敢欺负你，她不会饶过我。你让我感觉好奇。还有前一段时间那件事……我到现在都看不透你。”

“慕宁，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子谦眼底的不解是真的，慕宁认为他矫情也是真的。

果然不愧是在蜜糖罐里长大的大少爷，一件普普通通的事他都能研究好久。

要是原主那样的，她可没时间想哲学和人性。

“我是个好人，我立志做一个好人，如果你非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只能这么回答。”

慕宁的每一次回答，都跟没有回答一样。

沈子谦声音更低了：“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你有任何让我喜欢的点吗，大少爷？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在学校里成绩有多好，我立志要做一名医生，而你呢，当时为什么没能给你处理完，你心知肚明。没有设备，我没法给你处理，要是出了大问题，你可能会失去生命。”

“主刀医生出去跟人喝酒，当时院里只有我一个医生，我被迫赶鸭子上架，最后背黑锅的也是我。你用了关系，让人把我赶出去，还变成我的错了？”

“都这样了，你还要让我喜欢你，大少爷，你到底是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玩具吗？”

慕宁的质问，一句一句砸在沈子谦的身上。

那段时间的肆意妄为，化成了利剑，射在了如今的他身上。

他从慕宁的眼中看到了彻骨的恨意。

他从来都没想过，原来自己的只言片语，给一个人的人生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他只是看到慕宁后就心生不耐。

谁让她甩了他。

而如今，都是回旋镖。

“我跟他们去说，以后你可以继续当医生，你放心，既然是我做下的事，我会努力弥补。”

慕宁被他逗笑了：“你认为有那么简单吗，你以为地球都围着你转？因为你，我失去了机会，哪怕别人愿意让我重新回到那个行业，谁敢用我？你真以为钱就可以买来名誉买来地位，买来别人的认可？人家愿意把自己的命交给一个曾经有过负面新闻的人身上吗？”

沈子谦不说话了，慕宁的痛苦展露的太明显，他的每一句话，是加重她痛苦的武器。

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慕宁倒是没有哭，只不过眼眶有点红了。

“如果老板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不太清楚你把我找来是想干什么，你弥补不了我，我更不想跟你谈恋爱，如果你打着给我糖衣炮弹让我跟你交往，那你可以尽早放弃。”

沈子谦无话可说。

他的所有话都被慕宁堵住了，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是解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