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没有调色板，她直接挤在了另一个白纸上，康柔越过那些碎片，来到她身边。

那幅画上赫然是一个人，一个笑的很好看的男人，康柔叹了口气，她画的是洛封年。

康柔悄悄拍下来，手机快门声吸引了杨雨霏的视线，她回头，康柔才发现她居然有很严重的黑眼圈，妆都掉的差不多了，眼妆彻底花了，好像黑山老妖。

康柔怜惜的蹲她身边：“雨霏，你还认识我吗？现在清醒吗？”

“小柔，我认识你，你找我什么事？”

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康柔大着胆子直接建议：“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你一个人在这房间里太闷了，好不好？”

“爸妈不让我出去，跑了很多次都被抓回来。”

康柔心里一惊，她的病情又恶化了？

“你只管想去不去，其他的我跟叔叔阿姨说。”

“那我想去，在那之前我想先换衣服，这个衣服太难看了。”

她一边说一边给她指着，并且开始撕咬，扯那条红色裙子。

康柔尽量顺着她，这哪里是抑郁症，都快成疯子了，究竟怎么搞成这样的。

杨雨霏的父母在门外守着，偶尔探头看一看自己的女儿。

“好了，这个不喜欢咱就不穿了，你喜欢哪个，我们换上。”

杨雨霏失笑：“小柔，我又不是小孩，这么哄着我干什么？”

康柔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严重了，下次可不许这么吓我了。”

杨雨霏把画靠在落地窗上，静静的看着，康柔悄悄的把花瓶碎片，玻璃碎片用脚挪了挪，终于清开了一条路出来。

“雨霏，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又帮不了你，有一种无力感。”

杨雨霏把脸贴在她胳膊上：“不会，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康柔见她对洛封年念念不忘，鼓起勇气接着说：“你如果还爱他，就去找他，他很爱你，即使知道你的情况，依旧爱着你，为什么当初要和他分手，你也很爱他不是吗？”

杨雨霏露出悲伤的神情，她捂着心口，那里仿佛如针扎一般。

“我这个样子，怎么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他那么完美，有我在他身边，就像一个巨大的污点，渐渐扩散，直到散布他全身，我会伤害他，身心都是，他确实可以接受这么不堪的我，可我却过不去心里的坎，如果会遗传，怎么办？”

康柔没想到她想了这么远，那个不可一世，什么都要做最好的杨雨霏，在心理疾病面前还是被打败了。

“好吧，你的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既如此，那我就告诉他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