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关老师对视一眼，关老师也在偷笑。

吴校长平时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可从来没有今日这般严肃。阿楠哥哥呢，在我面前，也很少会这么正襟危坐。

我推着阿楠哥哥到校门口上车。

轮椅停在车门口，我还没开车门呢，就听见阿楠哥哥叹了口气。

“怎么，是不是发愁回去的路？”

“是啊……来的时候好赖没吐，回去的路，我可不敢保证了。”

“没事，你要吐就吐，我给你准备了塑料袋。”我晃晃手里大红的塑料袋，“咱有装备在手，不怕。”

结果回程的路上，关老师给阿楠哥哥准备了一双厚被子垫在身下，吴校长还将车开得非常慢，尽量减少颠簸次数，颠簸的幅度。阿楠哥哥从始至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下车的时候，吴校长特地问我阿楠哥哥的情况，阿楠哥哥听见了，便自己回应吴校长，“我没事，回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多谢你们了！”

他还向吴校长拱手作揖，像个古人似的，看得我和关老师又忍不住发笑。

吴校长一手拿着手杖，不方便做拱手的动作，便又伸出右手，再次和阿楠哥哥握手。

原来做正经事的时候，阿楠哥哥是这个样子。

我推着阿楠哥哥往单元楼走。阿楠哥哥却压着轮圈提议在外面转转。

“上午不是都转过一圈了嘛？”

“上午是上午。阿锦，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让我多在外面待一会儿嘛！”

现在的他和过去相比，还真是判若两人，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了。以前恨不得天天把自己锁起来呢。

我依着他带他在小区附近散步，路过一家蛋糕店，橱窗里老式的蛋糕还挺吸引人。我停下来看蛋糕，一个没注意，阿楠哥哥竟自己滑出去老远。

等他发现我不在身边回头看我的时候，我还盯着蛋糕发呆呢。

他又自己转着轮椅回来，“阿锦，我们在一起后，是不是还没有一起过过生日呢？”

是啊，我们俩的生日都在上半年，去年的上半年，我们还没有重逢，而今年的上半年……

“阿锦，”他拉起我的手，“明年的生日，我们都好好过，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