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弗勒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从未见过的房间。

房间的四周是直直顶着天花板的大书架，上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看起来完全能在这里消磨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前方是一个石头砌成的壁炉，等到这里的火焰被点燃，这儿会变得既舒适、又暖和。

侧边的窗户外面泛着粼粼的水光，亮堂堂的日光透过水面照射进来，看起来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强光版。

只不过，这里更狭窄、更安静，更像一间封闭的心房。

长毛地毯上放着两把舒适的扶手椅，有人正抱着腿坐在那里。

西弗勒斯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在扶手椅上看见了一脸疲惫的玛西亚。

女巫倒是一点都不见外，看见他以后，反而叹了口气：“你怎么又来了？”

西弗勒斯：？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另一把扶手椅上：“你不欢迎我吗？”

“不欢迎，你真烦人。”

女巫在梦境里变得格外直言不讳。

这一次不依不饶的人换成了西弗勒斯：“为什么不欢迎我？”

他的眉毛高高扬起，看起来非常不满。

玛西亚看起来有些累了，她抱紧双膝，歪在软绵绵的抱枕旁边：“我不想说。”

“但是我想听。”

梦境是夜晚凝成的露水，只要等到太阳升起的黎明，它就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空气中。

所以不需要那么多的掩饰和沉默。把所有清醒时不想说出口的话都讲述出来吧，说些什么。

“我想把你赶走。”玛西亚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灰眼睛静静地看向旁边的人，“但是赶不走。”

西弗勒斯一瞬间被气得有点上头，他冷笑了一声：“把我赶走，然后呢？你要去哪？”

玛西亚没有回答，她困倦地垂下头：“……如果你被一条蛇困在密室里咬了，你会怎么办？”

“我会用魔药解毒，然后把那条蛇切成片。”西弗勒斯没好气地说道。

“如果你被伏地魔追着打了半个英国……”

“我会骗他。”何必和梦里迷迷糊糊的女巫计较呢，西弗勒斯继续回答，“然后想办法杀了他。”

女巫终于不说话了，她皱着眉头，看起来在思索什么。

“听着，玛西亚。”西弗勒斯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和语气，“我不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但至少给我一点信心……”

“……如果传说时代的指头从地底下钻出来，要把你拍成饼呢？”

西弗勒斯：……

她的梦里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好吧，这个我的确没办法。”他说道，“但是——不是还有你吗？”

窗外的水域里有鱼群游过，影子落在这间小小的起居室里，仿佛这些生命都在随着水流而舞蹈。

“多相信我们自己一点吧，玛西亚。”他说道，“总之，我是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