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仞咽了口唾沫，缓缓穿过院落，走向那间紧闭门窗的里屋。

他先是敲了下门，问道：“有人吗？”

无人回应。

等待了片刻后，他一把将门推开。

然而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陆仞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一盏蜡烛，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将其点燃。

火光照亮了整个里屋。

各种家具和陈设都很普通，看不出任何异常。

只是，屋内一个人也没有。

陆仞找遍了每个角落，依旧毫无发现。

米缸里的米还有少许。

锅里放着几个已经冷硬了的馒头。

柜子里的衣物可以看出这是一对年轻夫妇的家。

或许还有一个孩子，因为床头放着两个造型别致的布偶，类似的玩具他之前在城中看到过，应该是在同一家买的。

此外，堂屋居中的墙上挂着一张财神爷的画像。

不知为何，陆仞总觉得画中财神爷的笑容有些令人不适。

找了一圈没有结果，陆仞只好离开了这户人家。

他没有着急赶往县衙，而是接连去了好几间住宅，甚至还包括了一家印象中生意不错的客栈。

无一例外，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陆仞不禁感到奇怪。

人都去哪儿了？

王旻可以操控百姓们的神志，可总不能让这满城百姓都凭空消失了吧？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沿着原路返回城门的方向。

这次他没有选择靠近，而是远远地观望。

此刻的城门同样空无一人，之前那些试图围杀他的守军也不见了踪影。

短暂的沉思之后，陆仞朝着城门走去，并时刻计算着距离。

当他距离城门不足百米的时候，门口十分突兀地出现了一队守军。

其中一人向他走来：“站住，干什么的？”

陆仞仔细一看，发现此人是自己第一次出城时遇到过的那个人。

同样的人，同样的话，仿佛一切都在重演。

不过，陆仞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不认得我了？”

“我为什么要认得你？”那人不耐烦地瞪了陆仞一眼，拔出刀威胁道：“赶紧滚回去，天黑了，全城宵禁，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斩！”

陆仞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可知王旻是谁？”

“大胆狂徒，竟敢直呼县令大人名讳！”

看着对方激动的情绪，陆仞仿佛看到了之前因为提到王旻而发疯的李壮。

果然，在维护王旻这件事上，不管是兵还是民，都是出奇的一致。

只不过，李壮和这些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至少，李壮还保留着正常人的一面。

他拥有对陆仞的全部记忆，而且懂得感恩，对家人尤其是女儿充满了关爱。

这样的真情流露，不是一个人形傀儡所能模仿出来的。

所以，陆仞断定李壮至少是活着的。

至于眼前这人........从一开始他的眼神就麻木不仁，没有丝毫人性的光辉，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般，机械地执行着背后那双无形大手下达给他的指令。

陆仞冷冷地看着他那双黯然无神的眼睛，轻声说道：“你已经死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