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去了那些伪装之后，他们不再是挚友或恋人，也并非主仆或者宿敌。

除去这一层一层身份和纠葛，只剩下他和他，两个人。

算起来也有三世了。

隔着时间的长河，他们再次对视，才发觉时光的流逝并没有抹去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反而让这些情绪越发深沉。

只不过如今二人的地位已然倒转了。

“……邓神通，我能听听实话吗？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张奕面无表情地躺在冰冷的铁床上，他的双眼空洞无神，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突然，他发出一声冷笑，笑声中充满了自嘲和绝望。

“在你眼里，我做的一切都很可笑吧？你明明已经对我恨之入骨，我却还坚信着你爱我，玩弄人心的滋味就这么爽吗？！”

邓神通静静地站在床边，听到张奕的质问，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从未恨过你，混沌。”

张奕就像是被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怒火，他猛地拉扯着身上缠绕的铁链，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着，眼中闪烁着痛苦与愤怒交织的光芒。

“那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假装你爱着我，为什么又在我最幸福的时候戳穿这一切，告诉我它们都是假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怒吼着。

邓神通默默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弥漫在空气中，时间似乎静止了。只有张奕的怒吼声在房间里回荡，撞击着墙壁，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释放出来。

泪水从张奕的眼角滑落，他哭了，而且哭得一片狼藉。此刻，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输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

“能不能给我个理由……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已经付出了所有，你还是瞧不上我？！”

张奕哽咽着喃喃自语道：“你曾经不是这样的……就算我什么都不需要做，你依然站在我这一边。”

“邓神通，你变了。”张奕苦笑道。

邓神通眯起双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笑了：“所以啊，你喜欢的是那个，对你百依百顺的我吗？”

张奕忽然愣住了，他不明白邓神通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邓神通慢慢地走向那张冰冷的铁床。

他站在床边，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被束缚在床上的张奕，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却透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