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神通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接着向一旁让来，他的银发遮住侧脸，让人看不清神情如何：“进来说吧。”

张奕依言走了进去，他余光扫过邓神通的卧室，里面的布置一片洁净的白色，十分优雅，却显出一点主人冷淡的风格。

月华顺着窗户照进屋子，房间宽敞明亮，空气里弥漫着专属于他的清香。

邓神通走过去将窗帘拉了起来，那缕银白月光隐去了，房间变得昏暗，只有床头一盏昏黄的小夜灯还亮着，朦朦胧胧地映出男人修长的轮廓。

张奕看着邓神通那双在黑夜之中清亮无比的双眸，不知怎么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了，无比紧张地等待着对方的下一个动作。

“你参加实验了？”

清冷的声音响起。邓神通的目光如炬，就这么直勾勾地凝视着的张奕，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那眼神冰冷而锐利，似乎容不下半点虚伪与谎言。

张奕浑身一震，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升起，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顿时和盘托出，老实地点了点头：“抱歉，主人，这件事是我隐瞒你在先。”

紧接着，他又绽开一个喜气洋洋的笑容：“不过，我成功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毫无预兆地响彻在寂静的房间内，惊得花瓶中的花瓣都颤了颤。

张奕被扇得扭过了头去，他捂着落下五个鲜红指印的脸颊，瞪大了双眼，似乎有些不明状况地望向邓神通。

“……为什么？”

“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呢？你能保证每次都这么幸运吗？”邓神通急促地说道，声音似乎有些恼了。

他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借着幽暗的光线，看见银发男人单薄的双肩正在微微颤抖。

邓神通在紧张吗？生气吗？还是……他在哭？

张奕愣住了，他从未见过邓神通这副样子。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邓神通的肩膀，却又在半空停住了。

“我……”张奕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邓神通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不让张奕看到他的脸。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邓神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大伯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实验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张奕低下头，攥紧了双拳：“我知道！可是……我不想一直被你保护着。”

他一向阴沉的眸子里，竟然闪烁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

“我想变得更强，能够和你并肩作战。”

邓神通闻言沉默了片刻，苦笑了一声，终于缓缓开口：“张奕啊，你不是最怕死了吗？”

他转过头，看着同样置身黑暗的张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次你怎么不怕了呢？”

张奕猛地抬起头，直视着邓神通的眼睛，“我不怕！只要在你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哪怕让我去死。”

他曾经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付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