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花常乐茫然地看向四周。

周围一片雾蒙蒙的。

好像有扭曲的黑影在大雾中，发出嘈杂却含糊的低低的声音，听不分明。

但定睛看去，大雾之中，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花常乐忽然发现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下意识往前走，刚迈出一步，一面镜子从脚下升起，拦住了去路。

镜子里，映出一个身影。

茫然的、苍白的、易碎的、孤独的

——是她。

她余光一扫，忽然发现又多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清醒的、冷淡的、坚强的、可靠的

——叶不泣。

“叶……不泣？”

花常乐忽然一惊，触碰镜面的手猛地顿住，她惊恐地发现一个事实：

“我是谁？”

“我好像忘了……我是谁……”

她脑袋一下子乱起来，无数道看不清脸、或者看得清却叫不出名字的脸涌进脑海，她脑袋像要炸开一样。

周边，突然出现了无数的镜子，镜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叶不泣、花安宁、花弦歌、库莱伊、周椋……

她觉得心脏像被石头压着，喘不过来气。眼前走马灯一样闪过无数面孔，像荒诞一出的舞台剧。

她向后踉跄了一下，下意识想逃，后背却撞到一个温热的胸膛上。

头顶，响起含笑的声音：“小疯子，你还知道害怕？嗯？”

“……谁？”

她下意识问出来。

声音在发抖。

“哈？小没良心的！连我都忘了？我是……”

她分明在努力地听，可身后的声音还是越来越小，越来越听不清。

“你是谁？”

“告诉我你是谁！”

“……”

没有人回答了，温度消失了。

她抓着心口，落下泪来。

她不用转头，也知道身后的人已经不在了。

可是，他是谁呢？

她，又是谁呢？

“常乐。”

又是另一个耳熟的声音。

她愣愣转头，看见黑暗中，踏光而来一位佛子。他披着白衣，捻着缠珠，眼眸含笑。

“不舒服了？”他走上前来，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额头。

花常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好舒服……唔，我叫常乐？”

他轻轻地揉着：“对啊，你不是知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