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忽然就想起来山神在和自己将过去的魔域时候，总说，和毒师为敌是天底下最恐怖的事情，没有之一，要不是一种被毒师视为圣物的药草发生异变，带来了那一场盛大的处于毒师的灾难，否则现在的魔域，早已经被毒师所掌控。

原来的霜儿还对那句话没有深刻的认知，但是现在，他终于明白，是真的，仅仅只是正在自己的面前，那恶意甚至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霜儿都能感受到瞬间升腾而起的寒意，那是恐惧，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比夏不知道霜儿此时心思百转千回，短短的时间之中脑子里面就想了这么多，接着自顾自的说着，“你知道为什么嘛？”

霜儿摇头，配合着问道：“为什么？”但其实，他大概猜到了比夏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比夏的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当然是因为我的身份，我是毒师，炼制的是毒药，毒药，都是用在敌人身上的，既然是敌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尝到一丁点儿的甜头？对于敌人的，当然是要用最残忍的手段才行，我这么说的话，霜儿你理解的吧？”

霜儿点头。

“霜儿，我知道你心里会想什么，无非就是觉得我残忍，没人信，想原来我和其他传说中那些残忍狠毒的毒师根本没有区别对吗？”比夏眼神也有些锐利的看向霜儿，不知道为什么，比夏想听到霜儿否认自己的话。

可是他总觉还是失望了，霜儿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轻轻的抿了抿唇，显然，比夏猜中了霜儿心中所想。

“哪怕你骗骗我也好。”比夏自嘲般的笑了笑，随即语气释然道：“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我所经历的这十几年，接近二十年的时间里面，除了洪界领主府的人，其他每一个人再知道我是毒师以后，全部都用他们漂亮的眼睛惊恐的看着我。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他们的的眼睛，特别是满含惊惧看着我的眼睛，我最喜欢，洪界领主府中的藏宝阁，哦，你大概没去瞧过，那里面又很多双眼睛，三爷总喜欢用这件事情去吓人，但是其实，其中的每一双眼睛，都是我挖下来的，我喜欢看着他们，惊恐的看着我，中了我的毒死去的样子。”

霜儿看不到比夏此时面上有些癫狂的表情，但是依旧感到害怕，这样的比夏，他第一次见到。

“不过那是以前了，在认识阿昀以后，在没有任何人的眼睛能吸引我了，即便是藏宝阁之中那些我原本珍爱至极的眼睛，在阿昀那双宛若星辰的眸子的对比之下，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了。你在回到吗？刚开始的时候我对阿昀也动过那样的心思，这样好看的眼睛，就应该挖下来，藏起来。”

比夏就这样站着，微笑着吐出叫霜儿毛骨悚然的话。

“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意识到，阿昀的眼睛，只有在他的脸上才会那样的明亮好看，其实更多的可能，是因为那双眼睛在阿昀的脸上才会那样好看。”

比夏耸了耸肩膀，忽然嗤笑了一声，像是突然从癫狂的状态之中恢复了过来，“当然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不敢咯，毕竟阿昀的身份摆在那里，我要是真的敢动他，大概陌舟大人和三爷能将我活剥了吧。”

比夏抬眼看向依旧沉默的霜儿，面色似乎有些不好看，“怎么了？你这个表情，是害怕了？”

比夏调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霜儿却没有任何想笑的感觉，只觉得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未免太过可怕。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虽然是毒师，但是尚且理智，那些话你就当个玩笑话，听一听就忘了吧，可千万不要去别人面前随意嚼舌根呐，尤其是阿昀，他要时知道了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虽然比夏的声音带着笑意，但是霜儿还是听出来了一种威胁的意味。

“而且，我大概比你想象的要在乎阿昀，如果你因为知道了这些担心我伤害他的话，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