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也和她怀里的东西一样，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他不愿，也不能看着荆葭这样堕落下去，“荆葭，你看着我！看着我啊！”

顾南亭半跪在了荆葭面前，挡住了她没有焦点的视线，伸出双手强制着让她看向自己，沉稳地说道：“荆葭，大汗的死不是你的错，是秦遥歌的错。但是你看看战场上还在拼搏的战士，他们都是你荆楚的子民，现在的荆楚已经被秦遥歌搅得混乱不堪，你是荆楚的公主，荆楚的最后希望。”

“希望？”荆葭冷笑，眼神终于聚焦，看着顾南亭自嘲地说道：“我？希望？别闹了！我你们龙辰待了这么多年，谁还认得我是荆楚公主。”

顾南亭很清楚，荆葭越是冷静，内心的苦楚就越是不少，而荆葭越是这样，他也更是心疼。

“难道你要看着荆楚的所有百姓没了领袖？他们是无辜的。”他不明白，荆葭为什么在可汗殒命之后，所有气力全部消失殆尽。

荆葭的目光徘徊在战场上还在奋力拼搏的战士，还有在龙辰军营瑟瑟发抖的百姓，紧咬住自己的下唇，有些支撑不住的抓住了顾南亭的手臂。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顾南亭没有叫唤，而是轻轻地将荆葭的头靠近自己的胸膛，轻声说道：“你是荆楚的公主，我相信你，荆楚的百姓也会相信你。”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都开始怀疑荆葭能不能振作起来的时候，只听见怀中的人闷声说道：“我知道了。”话毕，她离开了他的怀抱，脱下了外衣，将荆杨的头颅轻轻地放在了上面，包裹好后，放在了不远处的一具无头男尸的身边。

沉默着走向了前方，夜晚的草原很是寒冷，狂风吹过带起了荆葭的衣角，显得有些凄凉却又果敢。

“荆楚的子民们，我是荆葭，荆楚的长公主！”荆葭高声呼喊，明明是吵闹的战场，却突然安静了下来，荆楚的战士与龙辰待的士兵纷纷看向了站在战壕上的荆葭。

她满脸的血和泪，却没有一丝懦弱，只听她继续说道：“荆楚内乱只因奸臣当道，如今奸臣已除，我，荆楚长公主宣布，此战荆楚投降。”

投降二字，能够从一国领袖嘴里说出来，远远不是那么容易的。对于荆葭来说，更是不易，她现在充其量不过一个前任长公主，即使现在继位，继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宣布战败，这对她今后的国家政务都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她只能这么做，她没有秦遥歌那么激进，荆楚和龙辰打战，何止是以卵击石。荆楚已经抵抗太多年龙辰的侵略，看起来兵强马壮，却早已弹尽粮绝，他们没有资格和龙辰叫板了。

“顾王爷。”荆葭回头看向与江竹筠依偎在一起的顾西楼，眼里更是刚毅。

顾西楼应了一声：“嗯！”他知道荆葭接下来要说什么，这也是他和筠儿谋划了许久的结果，只不过这样的结果比预想的更加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