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他看清楚身后的场景后，哪怕多年磨炼的心性，也在这一刻瞬间土崩瓦解。

在几十步外，萧良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丧尸，摇摇晃晃的爬起来。

他看似没什么力气，唯有手掌中那把剑紧握着杵在地上，帮他支撑身体的大半重量。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气海处、胸口处，包括嘴角，都有大片血迹。

不夸张的说，换做寻常人，鲜血都已经流尽了，哪怕武者肉身强悍，也没几个人能禁得住这样的伤势。

这距离死亡仅差一口气的状态，已经完全超脱了大回天丹能救回来的范畴。

可能下一秒，一阵稍微强烈的风吹来，就能吹散萧良那仅存最后的生命力。

“你……你还没死？”

这一次，云青是彻底震惊了，甚至震惊到有些骇然。

他也第一次领略到了‘害怕’这两个字的滋味。

透过萧良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眸，他无比确信，只要让眼前这个杀不死的家伙活下来。

那么日后，他一定会来找自己寻仇。

一百次，一千次……只要不死，仇恨就永远不会消散。

最关键的是，作为二路王境，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实力，是不是真的倒退了这么多。

两剑下去，连一个真神都没杀掉，这在王境强者圈子里，可以称得上是天大的耻辱。

萧良声音嘶哑，嘶哑的已经分辨不清语气。

“我还没死，你……跑什么？”

当听清楚这八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字，云青分明从萧良身上读出了一股深深的嘲弄意味。

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说，堂堂王境强者，连一个真神都杀不死，简直废物到了极点。

“啊！！！”

云青仰天怒吼一声，再度提起长剑。

这一次，他倾尽了十成力量，赌上自己一生的荣耀。

而在他内心深处，还夹杂着那么几分没说出、也不敢承认的害怕。

他这一生，见过数不尽的天才，可能带给他这种感受的，唯有萧良一人。

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活过今日。

随着剑势形成，他也终于看清了萧良的眼眸。

那被鲜血覆盖的双目中，写满了讥讽与嘲笑。

一句轻飘飘的话，随风钻入了云青耳中。

“你算不上真正的天骄，你的心，太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