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舟见小太监始终不愿多说，便套起了近乎。

“陛下要送给娘娘的蟹粉酥。”小太监面色如常。

“蟹粉酥？可我不是记得姑姑蟹粉过敏？”沈逸舟有些疑惑，便脱口而出。

他曾经听父亲提起过姑姑的往事。

小时候只因为姑姑误食了螃蟹，便浑身都起了疹子，医治了好久，这才下去。

“这蟹粉酥，是皇贵妃娘娘爱吃的。”小太监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小太监一言，便道出了其中的关键。

沈逸舟这才明白了过来。

皇后尚在，便有皇贵妃，岂非奇耻大辱？

且皇帝还将皇贵妃喜欢吃的吃食送给过敏的皇后，岂非折辱皇后？

看来姑姑在这深宫中过的并不好。

到了皇后居住的行宫后，沈逸舟更加惊叹了。

宫殿很小是一方面，可皇后本应有百名宫女太监伺候，莫说这行宫能不能住下百人，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婢女伺候的宫殿。

这样的宫殿，只怕一个小小的贵人都比这里的宫殿大。

或许是心有灵犀，又或许是皇后翘首以盼，这时从殿内出来了一个婢女。

“是沈国公吗？娘娘等候许久了，进来吧。”婢女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

“就你一个人伺候娘娘吗？”沈逸舟开口问道，他环顾四周却并未见其他婢女。

“娘娘…不喜热闹……。”那婢女十分难为情的说道。

这显然是个借口，可沈逸舟却无能为力。

他进门后，只见殿内并无多少桌椅、花草，绸缎这样的东西更是没有。

皇后身着素衣，头发也是用简单的木簪盘着，她就这么在主殿上坐着，宛如一个大限将至的人，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

“姑姑，怎会落得如此？”沈逸舟在来之前想了各种场景。

有斗嘴，有耍心机，有虚与委蛇。可他并没有想过这样的场景。

“你来啦，快走到跟前来让姑姑看看。”皇后的语气十分无力，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他这才缓缓走上前，却瞧见皇后的眼睛有些肿，不知是不是哭过许久的原因。

“姑姑，侄儿不孝，这么久才来看您！”

“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他现在能许你来看姑姑已是大度，姑姑不求什么，只求临终前再看看你就好。”

“姑姑！”

“姑姑，我父亲还活着，”他想告诉她这个消息让她开心开心，可却落寞的说了句，“只是父亲却不能来看望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