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迁徙为邻(1 / 2)

作品:《长媳

对于窦俊彦,大爷可从来就没有好印象。突然听到他过来,心里只恨的牙痒痒的!

拜访?

说是来挑事的才对!

脑海里不免又浮现出昨夜深巷里的情景,他与晨儿同座一辆马车回来,热情低语,说着他所听不明白的话,这心里就别扭的很。

君家和窦家,从来无生意上往来。要说关系,便是几十年来的明争暗斗!

如此,他过来,便是私事。

可私事,偏还说的如此正式,还挑了这么早的时辰。

其实,旁边的平丘很想提醒一句,如今根本就不早了,偏是自家主子昨夜里醉酒,这才睡到这时候醒来。然对方黑着脸色,先前还断断续续说着埋怨大奶奶的话,都表明着他心情极度不好。

平丘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大爷。

大爷坐在床沿,思忖着就对外回道:“让他先等着。”

明显是要晾他的意思。

而在偏厅等待的窦俊彦亦不着急,自顾悠哉的吃着茶,似乎根本不计较旁人多次为他续茶,脸上始终带着几分笑意。

终究,好半日,大爷出来了。

窦俊彦没起身,反倒是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调侃道:“君兄好的兴致,如此良日竟睡得这般实。”

这话意思何其不明显,暗讽他贪睡。

大爷亦不顾他,只在正位上坐下才反问道:“何来的良日?”

“君兄千里迢迢,如此费心才得以如愿,与楚姑娘重逢。难道不算良日?”说着左右寻望了几眼,似乎还极纳闷,“咦,楚姑娘不在这儿?”

见大爷面色征然。复接道:“你不是说要寻回她接回平城去的么?”

“这是君某人的家事,窦兄逾矩了!”

“呃,也是。你接哪个女子回家,确实是你的家事。”

窦俊彦将手里的茶盏阁下,拖长了音调笑道:“不过,楚姑娘是在下好友及客商,她的事,我好奇着问下,也不为过吧?”

“客商?”

她当真受了他的帮助?

大爷内心腹诽。难道景晨宁愿接受窦俊彦的好意,亦不想搭理自己,回去替他照看君家的事么?

“怎么,这个,她没同你说?”

窦俊彦惊诧。转念似乎又想了明白,“不过也是,君兄亦是生意人,这等事,她自然不会同外人道。”说着当即就止了口,亦不愿去和他说明详细。

而大爷,便是好奇,亦不会当面询问。

“不知你特地过来,是有何事?”

“没事。”

窦俊彦答得响亮。仔细的盯着大爷,笑笑道:“只是昨儿见到君兄出现在此,有些意外,相识一场,过来拜访下总是应该的。”

只是来看他?

大爷有些不信。

可接下来,窦俊彦的表现。就真的透露了他来只是随意坐坐说话。

因为直到他起身离开,亦没说出些什么特别要紧的。

大爷就有些愣住,问平丘,方才给他添了几次茶。后者愣了愣,就问斟茶的侍女,而后上前比划了出四个手指,意思是给窦俊彦续了四次。

吃了四次茶,等了那般久,就只是来说这些有的没的?

大爷觉得,最近接触的人,变得越发奇怪寻不着调了。晨儿如此,窦俊彦亦是如此……

转念,即在心底暗恼自己,世上这么多人,怎的又将他俩给联系起来了?

冲着旁边招招手,“再去打听打听,瞧瞧大奶奶前些日子在城里的事。”

先前打听了些,可并不详细,大爷显然是有意再次久呆。

平丘忙应声退了下去。

独处的时候,大爷就觉得昨夜自己太过冲动,怎么就突然起性子离开呢?这数月来,不就是想见到她劝她跟自己回去吗?

可真见了面,居然连基本的耐性都给失了。

他将原因归于窦俊彦,还是因为他先前故意表现,为的是激怒自己,否则自己绝不会轻易发怒,更不会对她蛮力相扯。

想着景晨,就陷入了深思。

他原以为自己是个洒脱的人,可几个月了,对她的思念始终不曾减少,而昨日在真正见到她站在自己身前时,那瞬不真实的喜悦,更是冲上了心头。

满心的真意面对她,她依旧是那个声音、依旧是过去的表情,可说的话,却让他整个人冰冷。

她的意思,很明确,不要了自己?

这种说法,还是新鲜,大爷觉得,自己亦是不是着了魔?

她高傲冷冽,自己却卑微的乞求对方留下。

他从不曾,如此希望、期盼一个女人,留在他的身边。

若说男女感情,他亦不陌生,可终究这等情愫,对他来说,太奇怪了!

而这个时候,他竟是很想再去那个地方,再去看她几眼,与她说话。

即便是会被拒绝。

硬生生的压下了这股冲动,大爷克制此等思想。

他是个男子、谁个丈夫,哪里能低声下气到那种境地?

何况,事情原委,他又有几分责任?

是他没早去调查发妻身世、没关注她的过去、还是不曾早些防范着她离开?

难道她几番隐藏,自己没早点找到她,这亦是错?

然而,大爷心底亦明白,现在计较到底是谁对谁错,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因为,如今想挽回过去的人是自己。

她不曾动过想再和自己一块儿的想法,所以即便过错在她,自己如何想她,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这个时候,意识景晨竟真不愿回头,大爷就觉得心里似窒息般难受。

直到午后。派出去的人才回来,平丘进屋禀报,“大奶奶三个月前到的沿城,原是和李姑娘做些绣活维持生计。这些绣品卖的价钱极高。是京都城内做花楼的妈妈采购回去的,那是窦家的产业。”

平丘弯着腰,觉得说这个“窦”字的时候。舌头都在打颤。

最近的爷,很敏感呀。

“后来呢?”

“窦爷来这儿,原好似真只是巧合,因为前不久,都城里他家的一处要紧铺子出了点事。”平丘时不时观察者对方面色,说话小心翼翼的,“他好似亦是偶然发现的这点。后来才寻到了这儿,而后就找到了大奶奶,让这边的银庄分铺将银子给大奶奶送到家里。

紧跟着,奶奶就盘下了那处院子和如今的铺子,开了珍艺馆。雇了好些绣娘,如今铺子的生意不错,听说城里还有不少绣庄里的掌柜要寻那里的东家,谈合作等事。”

虽说很惊讶景晨的能力,不过这些终究不是大爷最关心的,开口问道:“这期间,她与窦俊彦联系的可密切?”

“奇就奇在这儿,自给大奶奶送去钱财后的第二日,两人在茶楼里见了个面。就再也没有过往来。直到昨儿……”

“哼!”

大爷重拍桌案,“他这是故意的,早就算准了我们的队伍昨日会抵达,原来真不过是他刻意!这个窦俊彦,连这点小心思都钻,让我不痛快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听出主子嗓音里已经杂了怒火,平丘吞了吞口水,吱唔道:“还有爷说的那个约定……是、是……”

“是什么?”大爷聚神。

“听说在玲珑绣庄里做事的工人说,大奶奶和他们东家定了份合作契约,让奶奶时不时去绣庄里指点他家绣娘,或是定期送些花样子去,而奶奶则拿分红。”

提起这个长期合作的事,平丘不由再次觑了眼主子表情,“还、还注明了,说大奶奶两年内不能离开沿城。”

“什么?”

大爷凝起浓眉,“这个窦俊彦,竟然行如此小人行径!”

平丘缩了缩脑袋,脚下步子后挪,心道就知这个差事不好做,和大奶奶或者窦家沾上关系的,就不是小事。

可苦就苦在,他家主子目前还就只对着两项事比较有兴趣。

“契约,已经签了?”

平丘点头,“昨儿个傍晚签字画的押,已经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