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那道玄气又倏地飞过来，径自立于蜃龙老祖面前，忽然析出一道玄气，灌注于蜃龙老祖额头，蜃龙老祖便欢快地道：

“多谢姨母大人！那虚无海天今后还关得住我么，意老头儿？”

“嘭！”

一道禁制施展于蜃龙老祖额头，意先生道：

“自然关得住。”

“你干了什么？”

蜃龙老祖气道。

“莫要忘了你是谁。”

意先生道。

“我是谁？蜃族老祖么，还能是谁？”

蜃龙老祖嚷道。

“噫，三眼四脚小蛇，你可想清楚了？”

意先生又道。

蜃龙老祖额头的眼睛睁开，转来转去的，忽地攀附上蜃行素肩头，叉起腰对意先生喝道：

“我是他老祖，还是他器宠，这总对吧？”

“噫，虚空纵，本不是你该掌握的技能，现仙姥赠于你，也要稍加约束。”

意先生解释过后，那蜃龙老祖竟然吐出舌头，发出呜哩哇啦的声响，好不服气又无能为力的样子颇为可笑。

造化。

蜃行素见证了一番上天造化的生成。

是的，意先生代表上天，更改了蒙甜儿的命运，将她的肉体带入了古域，将棋楠的神魂安放了进去。而蒙甜儿，这位尘世之人，她的神魂已与蜃袖儿融合，成为了蜃行素的“情妹妹”，那么接下来，她的肉体又会化作棋楠，被带往星岚剑宗，蜃行素寄望于她获得宗门神器鹿角剑。

天道，莫非也因私不成？

蜃行素头一次有了这样的感想，好端端的一个蒙甜儿，只因为把店开在彩票店隔壁，便有了这样的命运。

不公。

蜃行素隐隐自责起来。是的，他原本可以留下蒙甜儿。

当意先生征求他意见时，他没有选择留下她。对这位尘世里不期而遇的可人儿蒙甜儿，他没什么好说的，并不是他不爱她，而是他不如她那般“爱”他——或者说，他压根儿不清楚他和蒙甜儿之间的感情，算不算得上“爱”，因为姬蒙恬家通往地宫的狭窄通道里，那一段究竟是否真情流露，还是欲望作祟，如今他毫无头绪。是的，他再也找不到当面对质的那个蒙甜儿了，那一段，尽管还存留在他记忆的深处，时不时翻涌起来……

蒙甜儿，成了我们天孙大人蜃族圣子的心中坐标，一道结，结的那头儿是尘世，这头儿是未知的古域。

现在的蜃行素不敢确定了，因为尘世的一切正在他的思想里慢慢涣散，他的记忆在逼近那道结。他知道，一旦这道结被打开，他将遗忘尘世。

唉。

甜儿。

若你觉得我负了你，便是我负了你吧。

蜃行素顿时生出莫可名状的唏嘘之感。是的，他再见到的蒙甜儿，将不会是先前的蒙恬儿了，而是真正的“仙灵儿”。“仙灵儿”将取代蒙甜儿的名分，成为他古域里的羁绊。当然，棋楠识海外的仙灵儿，还是原本他便认识的仙灵儿，之前仙怜儿的一缕神魂成长起来的那个人，但她也不是仙怜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