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来都是悲观的，她会惧怕无边的汪洋，第一次杀人时会有恐惧，但她也独自想过无数次，在这个世界里格格不入的她，很有可能会在某一天，遇到了一个清澈澄净的清池，在一个凉爽的夜色下，便会选择离开。

此时的她，似乎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某种难过，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随后低着头的白玉凝似乎听到了滴滴答答的水声，在这白云峰喧闹的比试广场上显得尤其的响亮。

她此时坐在轮椅上首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助，身子微微颤抖，她想伸手抹去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讨厌这些让她失去了眼前焦点的眼泪。

东临宗，毫无预兆的暴雨猛然倾斜而下，哪怕东临宗有着宗门大阵，但这些天象形成的雨水，却以不停息的气势滚滚落下。

白云峰，下起了暴雨……

四周众人看着冬日里阳光和煦的太阳，又看了看突然下起的大雨，纷纷茫然的掐诀法诀避雨，又看着那位比试平台上坐在轮椅上低头地黑衣女子纷纷面面相觑了起来。

良久之后，白玉凝听到身前传来一道温润地声音：“小凝啊，师尊为你做得不够多，当初干涉你的选择，是为师错了……”

声音很陌生，但白玉凝也很熟悉，正是她那见面寥寥无几，似从不在意她存在的师尊。

猛然抬头，看着身前不再是那黝黑干瘦的老者模样而是恢复成原本温润如玉的柳怀仙，白玉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开始抽泣着。

随后似想到了什么再次垂下了小脸，然后继续小声的啜泣着。

她明白的，她一切都明白的。

她的师尊是宗门之主，为了她这个成为废人的弟子，这样的安排哪怕没有人敢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徇私了。

只是，过往无比理性的她，此时首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脆弱。

她也是首次感觉到了在东临宗的一丝温暖，以及两世都未曾体验过的父爱。

这让她在这一刻，对东临宗，有了归属感。

“师尊……弟子，给您丢脸了……”

这一刻，白玉凝彻底如一个小女孩般哭泣着，哽咽着，说话间，还拿右手抹了下眼角的泪水，想让自己的视线清晰些，不过也只是把自己抹成大花脸而已，她的视线里依旧模糊一片。

柳怀仙并不在意雨水落在自己的身上，只是伸手一挥一道无形的规则让雨水不会淋到他的弟子。

伸出大手在白玉凝的脑袋上揉了揉，温和的安慰着她：“骨气境面对化神期，没有退缩，孩子你做得很好……”

“呜~~~，师尊，弟子……”白玉凝抓着柳怀仙的手臂，终于放开了当初面对化神期修士时的无助和恐惧，声嘶力竭的哭泣着。

“小凝，小凝，不怕……师尊在的。”

看台上的弟子，哪里会不认得自家宗主的形象？至于那坐着轮椅的黑衣女子是谁还需要想吗？

众人看着平台上师徒情深的两人，不少弟子眼中都露出复杂之情，甚至不少女弟子和一些感性一些的男弟子都开始低声啜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