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威说的亲近应该就是肖言琅捡回青冥时，将其送往姬子夏处医治疗养。按祖制，正一品妃及皇后都有专属太医，姝妃彼时虽是个从三品的贵嫔，但从其有身孕开始，皇上便指了林太医专门照料，直至生育后，包括幼时的肖言琅，亦是林太医照料。按理，肖言琅从瘴林带回来个身中剧毒的野孩子也应该会找林太医。

景舍觉得卫威应是还知道些什么，“你这话说得稀奇，太医罢了，还不是随便找一个。太医署医正和少正们都是在世妙手。”

卫威啧了一声摇头，“不是医术的问题。你是不知林太医之于姝妃母子的恩情。当年姝妃生产并不顺利，那会不仅皇上来了，连幽居的太上皇也来了。听说孩子落地没声，浑身发紫，气息极是微弱，任谁都觉得小皇子活不了，是林太医请旨将婴儿抱出偏室抢救。”

说着说着，卫威就想起当时场景，“当时还发生了一件事，宫里混进来了刺客，我正是当时奉命追杀刺客的枭卫之一。另一边还有禁军追击，刺客一路逃至姝妃寝宫，那场面别提多混乱。”

追到姝妃宫中才发现刺客不止一个，当时外头忙着护驾，里头忙着抢救皇子，照顾产妇。就在那情况之下，林太医真给小皇子救活了，说是被淤血堵了鼻喉，靠着林三针行针逼血，活了命。对永乐王不算大恩？宫里有皇子才有未来，对姝妃亦是大恩。”

景舍却问，“怎还混进了刺客？”

卫威显然没想到景舍问起这个，噎了一下才说，“先帝禅位称太上皇，皇上继位初时的几年，宫中闹过几次刺客行刺事件。”

卫威警惕地环视一周，压低了声音说，“也有说刺客是太上皇的人。禅位并非太上皇本意，而是被逼退的。”

虽说历朝历代在世而禅位者并非没有，但卫威所说“传言”着实让景舍大吃一惊。若换旁人说道，他可能真会觉得是传言。但卫威从监察司到苍龙魁，从普通枭卫至魁首，也算历经两朝，更一直在这种直隶天子的暗卫机构，所说传言就未必全是传言了。

“那些刺客都被灭口了？”景舍问。

“逃了一个。当年还下了通缉令，最后不了了之了。”

景舍正想说当年七大枭卫之首，先帝在位时期的御用枭卫，曜的父亲。卫威正好说道，“因此事曜的父亲还领了罚，受了三枚穿骨针。”

谁有这样的身手从枭卫与禁军联防之下逃出皇宫。是怎样的刺客会从曜的父亲眼皮子底下溜走。巅峰时期的曜都未必能赢过他自己的父亲。

太上皇时期，曜虽是幼子但已入魁，景舍心中盘计，得找机会问一问曜。

景舍又说，“先帝禅位的传言我倒是没听说过，只知先帝在世时极是疼爱永乐王，听你所言，姝妃生产时先帝都亲临，此后还将供奉朝中百年的望舒刀以及免死金牌金狴令双双赐于永乐王，彼时永乐王尚在襁褓，可见先皇偏爱。”

卫威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你还别说，就这偏爱，当年说永乐王是太上皇晚年得子的都有。”

景舍讶异，心知这是无稽之谈，还是说，“果真？”

“当然是假的，姝妃入宫，先皇一直幽居西苑怀政殿，怎么可能是太上皇晚年得子。那时流言之胜，说永乐王并非姝妃当日所生的那个皇子也有，大抵因为这些，才叫先皇格外偏爱，也是做给旁人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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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亲自前去请姬子夏，又听闻是青冥，是他八年前救治过的孩子，姬子夏自然没二话，一去一返，很快，姬子夏就随曜来到了枭卫所。

一见青冥之状，姬子夏骇然不已，一连说了好几个这字，就是说不出下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