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亲王眨巴几下眼睛，一脸迷茫，“这话怎么说？”

宁亲王慢条斯理地说：“因为法喀被革了爵，阿灵阿才得以承爵。”

“法喀被革爵有阿灵阿的功劳，为此法喀跟他闹了一辈子，到死都没释怀。”

“阿灵阿那几个儿子都不大成器，你若出手，果毅公的爵位八成还能回到法喀儿子身上。”

敦亲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所以他先提出来，卖个好给我，以后我就得照看他的那些子孙了。”

宁亲王点点头，继续盘着手里的核桃，“我听说太后和果毅公夫人虽是姐妹却不亲厚。”

敦亲王说：“很早之前，我去永和宫送点心，见过太后和果毅公夫人说话。”

“太后的语气淡淡的，脸上也没什么笑，见到我送的点心反而笑出来了，”

“那天，要不是皇后娘娘在旁边搭话，只怕果毅公夫人都下不来台。”

宁亲王把核桃放桌上，“皇上向着你，太后不管，儿孙不得力，阿灵阿自然就怂了！”

敦亲王微微一叹：阿灵阿倒是聪明！

依他敦亲王的圣眷，再求着九哥帮忙，只要理由合适，只要他死乞白赖地求皇上，法喀儿子八成能继承果毅公的爵位。

这也是人人想要圣眷的原因。

至于外人怎么看？只要果毅公的爵位依旧是遏必隆的子孙承袭，那就没问题。

宁亲王胤禟又哗啦哗啦地转着核桃，“阿灵阿就要死了，子孙不得力，与其留着爵位招祸不如让出去。”

“他让了爵，你就得领情，皇上也会记得他。有皇上和一位亲王看顾，他的子孙还怕什么？”

这时，宁亲王胤禟的贴身太监进来报：“主子，阿灵阿过世了。”

宁亲王看向敦亲王，点点那本折子，“送不送上去？”

敦亲王点点头，“这也算是遗折了，便随了他的心愿吧！”

折子递进宫还没下文，阿灵阿头七这天，果毅公府就为爵位闹起来了。

在灵堂前，法喀的儿子们和阿灵阿的儿子们为了爵位的事情先是争吵不休，继而破口大骂，然后大打出手，可谓体统全无。

敦亲王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人见血了，地上歪七扭八地躺了好几个，

这里最活跃的是阿灵阿的长子松阿本阿，王八拳抡得飞起，一副拼命的样子。

敦亲王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贴身太监赶紧招呼跟来的侍卫，这才把场面控制住。

他又让人把果毅公夫人乌雅氏抬来，乌雅氏见此情景呜咽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敦亲王无奈主持大局，他把阿灵阿的折子说了，又说：“最后如何定论要等圣裁，你们莫要生事，国公爷的丧仪要紧。”

果毅公夫人这时候也镇定下来，沉声附和，等回了内宅又赶紧打发贴身嬷嬷往慈宁宫去。

那嬷嬷见到太后就说：“老国公爷病中糊涂，稀里糊涂的就要把爵位让出去。”

“主子全不知情，突然听说当时就哭了，一大家子以后连个活路都没有了。”

太后不耐烦，不客气道：“让爵的事既是果毅公亲自上的折子，哪有糊涂一说？我看是你主子糊涂吧？”

那嬷嬷边磕头边哭着说：“国公爷为了身后名，让子孙失了保障，主子失了依靠，”

“主子有冤无处诉，想到和太后是至亲骨肉，只能往太后这里求一求了。求太后怜惜！求太后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