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喻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

“什、什么？”顾昔言愣了愣，没想到秦喻会主动对自己提这件事。

“我说我全都听到了！那皇叔呢，皇叔对父王是怎么样的感情？”对我是什么感情？

秦喻想听到顾昔言亲口告诉自己答案，但是，他又很怕听到他心里认定的那个答案。

是有感情的吧，不然也不会在父皇死后让后宫那么多人去陪葬，不然也不会给我请老师，让我安稳活到现在。

顾昔言他其实……是因为父皇爱着他的江山才一直这样任劳任怨的吗？

他陪着我，对我严厉，对我好，哪怕最后要杀我，也是因为父皇吗？

秦喻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念头，怎么也止不住，知道顾昔言轻轻开口，用着温柔且坚定地语气说道：

“我对先皇的感情……同他对我，是一般的。”顾昔言闭了闭眼睛。

该死，原主的情绪又上头了。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秦喻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握紧，有些喘不过气来。

“是吗？”秦喻喃喃道，“那你对我的纵容，对我好算什么？”

“因为你是他的儿子，是太子，不然，我也不会允许你活到现在。”其他的不都让原主埋土里了嘛！

“还有，”顾昔言冷冷道，“我没有对你好，我只是在做让能你成为一个通达贤明的帝王的事而已，别误会。”

我是反派，反派哎！怎么能让男主觉得我纵容他，对他好呢？掐灭掐灭。

“明白了。”秦喻感觉自己有点冷，心里好像有个窟窿。

先皇在世的时候，除了大型的宴会和立秦喻为太子时有距离的见过几次，其他的时候便再没有见过面。

而当时还是贤妃的吕太后每天沉迷于如何在后宫中掌权，如何成为一国之母，怎么发挥秦喻最大的价值来争宠夺权，只在乎他为什么不够优秀，从不在乎他的感受。

后来吕太后青灯古佛常伴，便更不想理会秦喻的事，要不是怕秦喻的生死影响她自己的寿命，秦喻就是死在外边她也不会管。这次秦喻装病来这里，还是费了不少口舌，加了不少利益和条件才使得吕太后出面的。

哪怕是上一世，后宫里的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也不过是为了他的容貌、财富、权势，都是想从他身上获得利益，都想扒他一层皮。

只有这一世的顾昔言，看似是对他严厉，但处处暗含着包容，会给他吃糖，会教他射箭，会在危险的时候让他先跑，会询问他的意见，会偷偷给他放权，也会带他去看花神盛宴。

他是会像上一世那样数落他，但是却会跟他讲道理，教他为君之道。

或许在一些人看来，这可能就是些可怜人时撒下的小恩小惠，但是，对秦喻来说，这些终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