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反手也搂住了秦有容，抱着秦有容躺到了床上，沉吟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那种感觉，就是……你明明和一个人并没有多少恩怨，或者说，即便你和这个人有一定的恩怨，可恩怨的程度远没有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正常来说，在和平年代里，这种普通程度的个人恩怨，绝大部分都只会限于彼此互相看不顺眼的范畴之内，再严重一些的，也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而已。可当我发现，这个人成为了我实际意义上的敌人时，我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秦有容愣了下，疑惑道：“杀掉敌人……这有什么不对吗？”

陈言将脸埋在了秦有容的虚怀若谷中，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在你们的这个世界，当然没有任何不对。别说是敌人了，哪怕不是敌人，仅仅只是怀疑对方有可能威胁到咱们的安全，都可以是抢先出手的理由。

然而在我的世界里……怎么说呢，虽然我的世界从本质上来讲，和你们的世界并没有区别。但一个相对稳定、有一定基本秩序的世界，大家会尽量将这种原始的野蛮伪装起来，包裹在名为‘文明’的外衣之下。

我一直希望自己不要被改变的太多，起码在自己的世界里，能成为秩序的维护者，而不是秩序的破坏者。毕竟，秩序是对弱者的强有力保护。我不想最终变成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可我似乎正走在那条路上。”

秦有容陷入了思考之中。

半晌，秦有容觉得有点痒，稍稍换了个姿势后，开口道：“我倒是觉得，你可能想的太多了。你其实不用对自己要求那么高，或许你的想法没错，可你对自己的要求，在我看来是有点矫枉过正了。

你希望维护秩序，是因为不希望让底层的弱者去承受秩序被破坏的后果。可问题是，你在面对弱者时，并不会破坏秩序，对吧？你只有在面对着那些本身就凌驾于秩序之上的人时，才会破坏秩序。

既然如此，是否破坏秩序，又有什么关系呢？希望能够坚守本心，这是好事。然而若单纯只是为了坚守本心而去坚守本心，便毫无意义了。这是在钻牛角尖，也是自己给自己上无谓的枷锁。”

秦有容的说法让陈言怔了怔。

仔细的琢磨了一番后，陈言发现秦有容说得对！

尽管他的一些想法是没错的，确实要时刻警醒自己，避免自己成为力量的奴隶。

可如果因此而束手束脚，自己给自己添加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条条框框，那也绝对是本末倒置，属于极为迂腐的做法。

凡事还是随性而为、但求问心无愧便好……

至于对错……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是与非，每个人其实都只是在从自己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有利于自己的，就是对的。不利于自己的，便是错的。

哪怕是普世价值，也只是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所谓的正义又或者对错，本就是人为创造出来的概念！

想通了这一点，陈言瞬间觉得轻松了许多。

秦有容敏感的察觉到了陈言的放松，不由笑道：“时间尚早，我们来给你充能吧？”

陈言愣了下，他的大脑本能的想要拒绝，可惜身体不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