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辰瞥了一眼电脑上的电子版报纸，“看什么？”

他忽然怔在原地，愣愣地，呆呆地瞅着屏幕上的女孩，他的丫头，他朝思暮想的丫头，他亲手埋葬了的丫头，怎么会出现在这张报纸上？

婚纱？军装？丫头？厉庭川？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今天的报纸吗？

他慌乱搬过电脑，仔细寻找上面的日期，是，是，是，是今天的报纸，12月19日，12月19日就是今天。

他喜极而泣，他抱着电脑喜极而泣，紧接着他用颤抖的右手，捂上双眸哭得像个孩子，肆无忌惮，半晌他才开口道，“我的丫头，我的丫头，还活着，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男人此时就如祥林嫂一般，絮絮叨叨的反反复复的只有这一句话。

许久，男人才回过神来，“小帅，给耀东打电话，给耀东打电话，告诉他可儿还活着，告诉他可儿还活着。给老爷子打电话，给穆阳打电话，给程程打电话，告诉他们可儿还活着，可儿还活着。”男人此时泪如雨下。

周寒辰挥了挥手，示意会议室里的人员全部离开。他抱着电脑，用不住颤抖的右手小心地去抚摸丫头的小脸，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

男人泪流满面道，“瘦了，都瘦脱相了。小帅，你帮大哥看看，可儿是不是瘦了？”

小帅泪眼婆娑地凑了过来，安慰道，“是，是瘦了一点儿，不过没事，大哥。等可儿回来，我们好好给她补一补，一定能胖回来的。”

男人再一次掩面痛哭，他猜测道，“她跟着厉庭川都有半年多了，你说她是不是天天挨打？是不是天天饿肚子，没有饭吃？要不然……要不然怎么能瘦脱相了呢？”

小帅暖心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大哥。可儿平时挺机灵的，她肯定不会招惹厉庭川的，她也就跟你爱顶嘴，爱犯犟，跟别人她不敢。”

“那我看这张相片，可儿好像要哭的样子，你看看是不是？”男人将电脑往小帅身前推了推。

小帅接过电脑，仔细看了过去，只见小小的小人儿撅着小嘴，好像真的要哭了一般。

“应该……应该不是哭吧？她嘟着小嘴儿，可能是想说话吧？不是……不是哭，我敢确定，不是哭，就是想说话。”小帅也只能胡编乱造来安慰周寒辰。

“是吗？”男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小帅。

朝夕相处了二十年的小人儿，她的一颦一笑是什么样子，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即使是离得很远的相片，即使是在报纸上有稍许模糊，他依然能切身感受到，她的无奈，她的伤心。

男人抱着电脑，小声呢喃道，“宝宝，你知不知道哥都要想死你了？你在厉庭川身边还好吗？他会不会因为哥上次多讹了他80亿，来虐待你？他打你吗？他给你吃饭吗？宝宝，你再忍一忍好不好？再忍一忍好不好？哥……哥现在还没有……没有能力将你抢回来。宝宝，对不起，对不起，是哥没用，是哥没用。”他再一次情绪崩溃到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