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那强烈的道则气息，比世间任何媚药都更加致命。

连她自己抵挡起来都格外吃力，更别提她那个心思单纯的傻妹妹了。

顾旭望着夜皇远去的身影，并未追上去，而是静静地站在阶梯下等待。

片刻之后，夜皇便抱着昏迷不醒的姜照月，率先从“昊天舰”中走了出来。

这对花容月貌的龙族姐妹，一人黑发如墨、雍容端庄，一人银发如雪、韶颜稚齿。相似的五官，截然不同的气质，在黑色夜幕的映衬下，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在她的身后，跟着三个龙族强者和“天机星君”宫煜的残魂，以及太平教以闾丘良为首的三名强者。

“文昌……”

“天机……”

洛川与宫煜目光相触的刹那，时光仿佛瞬间倒流，回到了几千年前他们在灵霄界中并肩作战的岁月。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洛川轻声说道，语气中透出一丝感慨与怀念，“我一直以为，你早已陨落在太上昊天的手中……”

“太上昊天认为，我或许还有些利用价值，便想要将我彻底榨干，”宫煜的残魂笑了笑，带着一丝淡淡的自嘲，“在天宫的那些日子，简直就是每日受酷刑般的折磨。我每天都渴望一死了之，以求彻底解脱，但太上昊天始终不肯让我如愿。

“不过，还好，我等到了帝君的到来。”

说到这里，宫煜的残魂转身望向顾旭，深深一揖至地，恭敬行礼道：“臣天机，谢帝君救命之恩。此恩此德，永生难忘。愿帝君千秋万载、万寿无疆！”

尽管眼前的帝君与他记忆中的模样已大不相同——银发已化为黑发，容颜也显得更加年轻。

然而，他身上那股凛然威严的气势，以及与天地浑然一体的道则气息，依然让宫煜一眼便确认了他的身份。

此时此刻，顾旭青衣飘飘、玉树临风的身影，与不久前“孟知客”被闪电击中、化为灰烬的画面在宫煜脑海中重叠，令他心头百感交集。

虽然他知道，外表魁梧粗犷的“孟知客”不过是帝君的一具分身。

但他也清楚，帝君要创造这样一具能够跨越世界壁障、远程操控的分身，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帝君不惜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登上天宫浮岛来救他，使他深受感动。

顾旭上前一步，将宫煜扶起——

按理来说，宫煜如今只是残魂，并无实体，顾旭的手理应会直接穿过他的身体，无法真正触碰到他。

但奇异的是，宫煜竟有了肢体接触的感觉，真切地感受到了帝君手臂的力度，仿佛自己拥有了实实在在的身体一般。

“不必多礼，”顾旭回应道，“你过去曾为我效力。当你受困之时，我自会千方百计救你。今后重回灵霄界、反攻天宫，还需仰仗你的力量。”

宫煜闻言，用略显虚弱却坚定的口吻道：“就算臣只剩残魂一缕，也誓死为帝君开路披荆、赴汤蹈火。”

“我可不至于让自己麾下的臣子，连一具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就去为我征战沙场，”顾旭淡淡笑道，“天机，你想要一具怎样的身体？无论是普通的血肉之躯，还是为你量身打造的金属机关之躯，我都能替你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