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有什么不敢的。

她连死都不怕。

“你有没有心？你怎么敢劝他去死……”说到死那个字的时候，池平野几乎绷不住，眼眶直接就红了。

薇薇安从地上站起来：

“池平野你真可怕。”

她哽咽着说。

“他宁愿他和上辈子一样，活生生疼上个十几年再油尽灯枯而死，也不肯放他在睡梦中平静的死去吗？”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自私？”

“我舍不得他死，我怎么舍得他死，可我更舍不得让他活受罪。”

“你根本不爱他。”

“你谁都不爱，你只爱自己。”

薇薇安的话像是一把利剑，刺穿了池平野。

池平野浑身巨震。

他狼狈后退，重重撞在病房门上。

他捂着脸，沿着房门滑落。

“不……我不接受……会有别的办法……一定会有别的办法……”

“他不想死……我可以留下他……”

薇薇安嗤笑，眼泪再次涌出。

她说：

“是，你总是有办法留下他。一如上辈子。”

池平野无言以对。

高高在上的公爵大人，跌坐在地，像是一只没有主的流浪狗。

他捂着脸，眼泪从下巴处低落。

薇薇安狠狠擦掉自己脸上的泪，她说：

“让开，让我进去。”

池平野没有动，不是不想，而是动不了。

他不舍得……他真的不舍得……

为什么要明白的那么晚？

为什么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他才发现自己的真实内心？

他真是一个蠢货。

吱嘎——

病房被人从里面打开。

池平野朝后倒去，他撞在了时宴的脚下，后者晃了一下，差一点就摔倒。

薇薇安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了。

她笑，眼睛红的厉害：

“你从床上起来干什么？我没吃亏。”

她指着池平野：

“瞧瞧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时宴没有说话，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池平野，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薇薇安身上，他说：

“我们出院，回家。”

薇薇安重重嗯了一声。

她说：

“我们回家。”

池平野从地上站起来。

他没有阻拦，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