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自己的主角光环即将被天道回收的陈一月到了现在还抱着微弱的希望垂死挣扎。

她试图转移两人的注意力：“你们说我不能再修炼了，是指我这身子已经没救了，是吗？”

见她情绪低落下来，小脸显得越发苍白虚弱，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白肆抛却了心里的怀疑，连忙安慰她道：“师妹，你不要太过伤心了，就算不能修炼……”

陈一月却忽然激动起来：“所以我现在是个废物了，对吗？”

她双肩微微颤抖着，好不容易才在干涩的眼睛里酝酿出眼泪，苍白的指尖攥住被子，泪光盈盈地看着他们：“以后的我，就跟凡人没什么两样。”

什么都好，必须先将刚刚那个话题给遮掩过去。

她现在不能修炼，要想待在长云宗，就只能仰仗他们活下去。

果然，元清真人心里到底还是在乎她的，暂且放下了心里的怀疑，也跟着开口道：“月儿，你不要这样想，就算不能修炼了，你也依旧是我元清的徒弟。”

陈一月却摇头，将自己缩进被子里：“如果不能修炼了，我还能做什么？”

“我什么都做不了了。”

又不是手脚断了，吃穿总会吧。

阮裴微微浅笑。

如果不要，那么建议捐给有需要的人。

见被窝缩成一团，里面隐隐传来陈一月崩溃的啜泣声，白肆有些痛苦：“师妹，你别这么想。”

元清真人却看着那鼓起来的被窝，沉默着没有说话。

良久，他嘶哑着声线道：“肆儿，我们先出去吧，让月儿一个人好好静静。”

毕竟她也不好受。

作为修士，却突然不能修炼了，这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更何况，月儿她这么骄傲。

阮裴静静看着虚化出来的屏幕，轻扯了下嘴角，目露出些许讽刺。

也正是因为这份骄傲，书里的女主才会满怀愧疚与痛苦，万分纠结地接受原身的金丹。

她一面心中有愧，想要补偿原身，一面又不愿放弃自己得之不易的修炼机会。

所以在接受了原身的金丹后，她抱怀着愧疚，对原身进行各种嘘寒问暖，并且以一种善良者的身份求宗门长老将变成凡人的原身留下来。

说是愧疚，倒不如说是自私与心虚的产物。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

果然，到了后面，这种愧疚渐渐变成了最令陈一月厌恶的存在。

渐渐疲于应付，开始敷衍。

原身心里的那道最后防线也因此彻底崩溃。

她入魔后，陈一月站在上位者的位置，用那失望的眼神看她：“小师妹，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怎么能自甘堕落？”

就，挺好笑的。

站在高处的人总是以为自己能够轻松掌控全局，自以为是、理所应当的指责别人。

却不知，自己早就变成了那个被自己声讨的对象。

***

不过原女主提前死了，倒是有些出乎阮裴的预料。

女主换来换去的，说明这天道不太专一。

眼光也不太好，就好比现在这个穿越过来的，看起来智商好像不太高，演技也挺差的。

彼时，正在举家搬迁避难的天道蓦地打了个喷嚏。

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骂它这尊贵的天道大人。

不要命了！

它气势汹汹地打开云镜，锁定，凑近看了一眼。

阮裴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画面中，正微笑着，抬手跟它打招呼。

太可怕了。

天道吓的立马就把天眼给关了，同时还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