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乘风怔怔站在原地，看着她脸上虚弱的笑容，眼珠子一动不动，好似这样就能将她的模样拓进心里一样。

他止不住颤抖的手，目光猩红，咬牙一字字从牙缝挤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说那些人对她很好的吗？

她不是说会等自己吗？

可为什么现在却像是随时都会离开自己的样子。

“你不是说他们都很照顾你吗？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叶乘风一句一句地问着，牙关却在发颤，眼睛红的不像话。

阮裴笑了，轻声道：“正因为他们对我好，所以我要报答他们。”

“他们救了我，所以我也要还他们一命。”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怔然，声音轻轻的，似乎连自己也分不清这句话是不是对的。

对啊，是他们救了自己。

她的命是捡来的。

要是没有他们，自己指不定已经死在那个小巷子里了。

自己能多活这么半年，都是他们的慷慨馈赠。

又怎么能心生怨怼呢？

是楚楚他们救了自己啊。

可是为什么？眼泪会一点一点地流下来。

阮裴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怎么哭了。

但没想到，原来她还是会哭的。

晶莹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打湿了眼睫，逐渐漫过苍白的脸庞。她有些怔然，抬起手摸上自己的眼角，已经湿了一片。

原来，她还是会哭的……

她神色木然，无声地流着眼泪，像是被丢弃的黄鹂鸟，在无人的寒风中无声歌唱。

叶乘风心像是被切成了无数块，眼角的泪也悄然落了下来。

同时，头顶上的好感度逐渐攀升。

“乘风，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了。”她仰起小脸，朝他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可是眼泪逐渐浸湿了眼眶，水雾模糊，让她看不清眼前的身影。

叶乘风感觉到了疼痛为何物。

明明她是在哭啊。

可为什么要逼自己笑？

“别哭。”她嘴角绽开的笑越发灿烂，只是眼泪却也跟着流了下来。

“为什么？”他哑着声，问道，“为什么不能跟我走？”

阮裴抬起眼眸，琥珀般的眸瞳中沁着悲伤的水雾，像是一眼万年般，凝着他的脸庞，笑着，流下泪：“因为我要死了。”

叶乘风眼睛因为她这句话变得越发猩红。

他几乎失去了理智，嘶吼着问出声：“怎么会死？你怎么可能会死？”

“小裴，你是在开玩笑对吗？”

他摇着头，目光紧盯着她，似乎是在渴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快，快说她是开玩笑的。为了报复自己时隔半年才来接她，才说的这种话。或者是因为不想跟自己这个怪物走，所以才诓骗自己。

哪一种都好，但不能是死这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