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冷眼旁观着玩家从一开始紧张，到后面对村民单方面的屠杀。

无论村民们怎么在祠堂庭院里挣扎，都不敢靠近沈玉衡和陆东序。

哪怕失去了幻境中的记忆，他们也能感受到莫名的恐惧。

“没意思。”沈玉衡眼眸微垂，勾着陆东序的手，指腹在对方手背微鼓的青筋上滑动着，“哥哥，你猜主系统什么时候会出现？”

“……它不会主动出现的。”陆东序似是想到什么，眼里流露出一股鄙夷，“一个被玩家弄碎的失败品，又怎么敢再次出现。”

【失败品……总感觉他们口中系统的失败品是件很重要的事。】

【跟梦想小镇有关系的事，都蛮重要的。】

【小猫，我们直接冲到它家老巢，拆干净！】

沈玉衡跟弹幕一样的想法，既然对方想做只乌龟，那他就去把龟壳都弄成齑粉。

“杀干净了。”巧秀儿脸上还挂着血珠，她脸上露出了有些血腥的笑意，似是自言自语般轻声开口：“他们的样子，真丑。”

逼着她冥婚出嫁时，这些叔叔伯伯都是满脸正气，要求巧秀儿为了全村人考虑。

然而在她去杀人时，他们的表情却变得惶恐愤怒，更有不少人尿了裤子。

为什么呢？

巧秀儿歪歪头，有些疑惑地询问着沈玉衡：“为什么逼着别人去死的人，会怕死？”

“嗯……”沈玉衡目露思索，最后手掌握拳轻砸另一手的掌心，笑着开口：“因为弱小。”

“因为太弱了，所以只敢把恐惧凌驾在更弱者身上。”

“因为太蠢了，所以才会随波逐流地迫害强者。”

说完，沈玉衡笑着对着巧秀儿竖起大拇指：“而你，恰好是强者。”

林仄几人身上都沾满了鲜血，他们低头擦着脸，赵二有些烦躁地开口：“这个幻境什么时候会结束？”

“很快。”沈玉衡看向鬼新郎，语气带着微妙的杀意：“现在带我们去神泉吧。”

鬼新郎一愣，随后点点头，他搓着手指，磕磕绊绊地开口：“我的、新娘。”

沈玉衡脚步已经迈出大门，向着他隐约可以感觉到的能量源方向走着，“我只能保证你会看见新娘最后的记忆。”

鬼新郎用力点头，自己砰砰砰地跳动着，很快就把众人带到了村民口中的神泉处。

被杨家村人称为神泉的地方不见丝毫神圣幽美，只有干瘪弯折的柳树，细长的树枝摇晃着，上面光秃秃地不见几片树叶。

旁边的土坡上一个又一个的土包，这都是埋藏在里面的病娃。

而在神泉之下的淤泥里，则安睡着无数死亡的男丁。

闻雨走到神泉边，盲杖向着深处探去，她晃动两下手腕，轻叹一口气：“尸体都已经爬到水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