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混合着泥土的清新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家奴手忙脚乱将裴玄搬回房之后，季白没有跟进去，而是独自站在门口朝外看了好一会儿。

周围的树木已经换上了翠绿的新装，绿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大自然的轻语。树梢间，不时有几只小鸟飞过，它们的歌声清脆悦耳，为这宁静的晚春午后增添了几分生气。

季白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像是这一路来的经历并未将他改变，他依旧是那个淡漠无情，旁人近不了他的身的人。

但只有此时的他自己知道，过去那平静的心境，早泛起了波涛涟漪。

他明知道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星辰海里人的安排，可是他还是亲眼看着自己不断的沉溺在那美好的善意之中。

季白的视线放远，远处独特形状的白云随风慢慢飘动，悠然飘浮着，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给大地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

恍然间，脑海中过去反复浮现的画面映照在蔚蓝的天空之中。

这一次，他看清了站在他身旁的人是谁。

季白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并没有意外。

“楚玄，你若插手恶意的反噬，三千世界将会引起大乱！”

主神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耳边响起，季白微愣。

之前模糊的画面已经被他反复观看了好几遍，但从未听过任何的声响，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画面中传来的声音。

他看着画面中楚玄的眼睛，他记忆中阴鸷偏戾的黑眸中浮现的竟然是痛苦，而那痛苦的眼神中，还透露出一丝无助和绝望，仿佛他已经被这无尽的痛苦所吞噬，无法自拔。

忽然，画面中的楚玄动了一瞬。

“楚玄！你要记得！你身上背负的不止你自己的命！还有三千世界万万百姓的性命！”

楚玄的脚步再一次停住，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着。他的身体也在颤抖，仿佛无法承受那份痛苦的重压。

季白眉头轻蹙，想要继续看下去，可是一股尖锐的疼痛突然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瞬间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那疼痛仿佛是一把无形的利刃，狠狠地刺入他的颅顶，直逼他的神经中枢。

他移开了视线，低头看向了别处，脑子空白了许久，才慢慢缓过神来。

等缓过劲来之后，裴玄那痛苦不堪的模样像是刻进了他的脑海，慢慢的重新浮现出来。

季白垂落在腿边的手指不自觉的收拢，抬手抚住自己的心脏，感受着头疼时候的心疼。

这抹痛楚不像是这个时候的，更像是跨越的万年，最后重重的落在了他的心尖——是自己过去不懂，无法感受到的情爱。

季白的呼吸很轻，许久才缓缓放下手，渐渐明了：

他很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