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是没有冬天的，第一次见到雪，悟空高兴地发了疯。跟着一群附近村里的小孩儿们在雪地里疯跑。

偏偏为了掩人耳目，孟婆过冬前给他做了厚厚的羊皮袄，甚至还不许他随便用法术。他在雪地里的身影就胖胖的像个球儿，动不动就摔倒。不过他也不怕，摔倒了就赶紧爬起来再跑。

可是大雪，对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有钱的还好，生得起火盆，穿着起羊皮袄，也有皮靴穿。可是没钱的，就只能穿纸裘，再往里面塞些芦花什么的。家里也升不起火盆，买不起炭，只能苦挨。

阿鱼和阿豚跟着爹娘回来后，基本上把家里的活儿给全包了。连洗衣服都不用翠娘，天气一冷下来，越二给他们兄弟两个一人做了一件羊皮袄后，他们就更不许翠娘下地了，恨不得把早饭都给翠娘给端到床上。阿豚还开始跟着越二学起了打胡饼，说要早点学会，早点不让爹这么辛苦。

悟空出去玩了一个多时辰，就带着一身的雪回来了，应该是踩到了泥坑，身上都是泥点子，两只靴子也都是冰和泥。他还直冲着龙儿和孟婆笑。看得龙儿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孟婆倒没觉得叙，也不难清理，有法术在，这也不值个什么，就是这衣服扔了也不值什么。

龙儿冷笑一声，让孟婆甩了一面水镜出来，看到刚才和悟空玩的那些孩子们回到家，个个都吃了一顿竹笋炒肉，然后被扒光了扔进了被窝里，那些母亲们大部分热水都不舍得烧，直接倒了大盆的冷水在那里给孩子们清洗衣物，没办法，不洗净烘干就没得穿，没一会儿，一个个手都冻得又红又肿。

这还不算，那些小孩儿的身体可不像悟空这样寒暑不侵，母亲们洗好衣服晾上，还要给孩子们煮大碗的姜汤，却连点饴糖都舍不得放，孩子们不喝，就捏着他们的鼻子往嘴里灌，不一会儿，村子里到处都是小孩儿们的哭声。

有什么办法呢，总比孩子们得了伤寒发烧好吧。这可是缺医少药的古代，孩子们要是生病了只能硬扛。每年都有不少小孩儿因为伤寒送了小命。

看完这些，悟空已经内疚的两眼含泪。他真的不知道凡人的性命这么脆弱，也不知道自己就带着小孩儿们玩一会儿就会给妈妈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孟婆也在一边陪站。她活了这几万年，还真的没从凡人的角度去思考过问题。

她有点小心翼翼地问龙儿，这些她是怎么知道的。

龙儿淡淡地回答，她小时候也不懂事，不知道爱惜人力。她妈妈就罚她自己弄脏的衣服自己洗，谁也不许帮她。洗了那一次，她就懂了。

孟婆不由得对龙儿的妈妈肃然起敬起来。不浪费，不奢迷，爱惜人力，心怀仁心。也许这就是龙儿身上的功德的来历。怪不得能把龙儿教得这样好。

她和悟空一嘀咕，就一起向龙儿表示，今天悟空弄脏的衣裳还有该洗的衣裳都归她们来洗，保证不用法力，她们也尝尝凡人的辛苦。

龙儿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两人，这不是没苦硬吃吗？有本事不用，那叫蠢。不过她有心想让两人尝尝教训，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