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都起身行礼：“陛下万福金安。”

独有明璋款款站起，上下打量他一番，啧啧两声：“物力维艰！物力维艰！你身为皇帝，受天下人供养，理当勤俭节约。不想你不但不知反省，竟还头戴珠玉之冠，身穿锦绣之衣，腰悬錾银佩剑，鞋绣金丝龙纹，啧啧啧，实在奢靡至极，奢靡至极啊！”

明璋抄起镇纸，“啪”一下拍在桌子上，大喊一声：“呔！此后百姓争相效仿，奢靡之风日盛，汝实罪魁也。宜当送往番邦和亲，与我换件雪貂皮袄来穿！”

凌清辉笑得直不起腰来，走过去屈指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伶牙俐齿的小东西，今天谁惹着你了？”

明璋倒背着手，绷紧了小脸：“那自然是没有人惹我的。”

“还说没有呢，跟你娘生气时候一个样，”凌清辉撩衣坐下，将她拉过来抱到腿上，“我的宝贝闺女，说吧。”

明璋低着头专心致志拆老爹衣服上的绣线，凌清辉只好转向惠芳与丹英：“两位小金吾，可否与寡人说一说前因后果？”

两人忙分别扮演明璋与师傅，你一言我一语，将昨日今日的事说了出来。小孩子记性都很好，又擅长背书，几乎没有丢字错字，两个师傅想找“孩子年幼理解有误”的理由都开不了口，只好沉默。

凌清辉笑道：“本朝不和亲，不过你们既然想报效朝廷，朕当成全，三日之内，你们启程往北寒都护府，去找李中平报道效力吧。”

换了师傅，凌清辉又叮嘱惠芳和丹英：“和亲的话，万不要在贵妃娘娘面前说，记住了吗？”

两人点点头，心里都颇为纳闷，出宫回家后便问母亲：“为什么陛下和公主都不让提和亲？”

平原郡君与嘉安郡君听了女儿复述，便给她们讲明利害，果然孩子牢记嘱托，将嘴巴闭得紧紧的。

安抚住了孩子，言氏却有些烦恼，夜里与夏安商议：“我明白陛下与公主的苦心，只是素日朝拜说话，我瞧着贵妃娘娘极有主见，这事是不是不瞒着她更好？将心比心，要是有人对我女儿起了坏心思，就算你都处理妥当了，我也更希望自己清楚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