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的眼神很是复杂，她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算什么。

当初狠心将自己赶出皇宫的人是他，如今在自己身边温柔缱绻的人也是他。

心里涌起深深的厌恶，厌恶自己以色侍人，厌恶皇帝的薄情善变。

这禅房的床太硬了，胤禛睡得不安稳，没一会儿就醒了。

转头瞧见身边的人又在偷偷流眼泪。

许是刚温存过，胤禛的语气格外温柔。

“怎么哭了？”

甄嬛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人人都以为嬛嬛当年负气离宫，错的无可救药。”

“唯有嬛嬛自己心里清楚，也是到了今日才想明白，当日那样做是半分错也没有。”

本来好好的，胤禛心里刚软了几分，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又有些不高兴。

甄嬛不肯承认当初出宫是她的错，难不成还是自己这个皇帝的错？

对于胤禛的冷脸，甄嬛全当没看见。

“从前嬛嬛以为，四郎心里对我是半分情意都没有了。”

“不过因为我与贵妃娘娘有几分相似，才让我留在宫里。”

“嬛嬛心里一直倾慕四郎，当初也是真的被那句世兰吾爱给伤着了。”

“当初四郎若是想救下她，嬛嬛一定不会插手，定会处处小心。”

听着甄嬛的话语，胤禛心里也多了几分愧疚。

他这一辈子，辜负过太多人，做过许多无奈的决定。

对于年世兰他始终绝对亏欠良多，当初世兰刚死，他心中有气，所以才撒在甄嬛身上。

如今被甄嬛重提旧事，他心里也是一阵怅然。

“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

胤禛并不愿回想往事。

“四郎，这些年嬛嬛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

“若是四郎对我还有几分真心，不，只要还有那么一点点，嬛嬛便死而无憾了。”

“如今嬛嬛与四郎分离三年，没想到还能相见，可见四郎心里还惦记着嬛嬛。”

“方才听四郎说起，嬛嬛因病别居，便不辞辛苦从甘露寺赶到凌云峰来探望。”

“嬛嬛知道四郎心里对我还有那么一丝真心，这几年的分离，就不再有什么遗憾了。”

“若是早知道，嬛嬛宁愿折寿十年。”

甄嬛声情并茂的诉说着自己对皇帝情意，可透过泪眼朦胧的双眼，她想见的人又是谁。

“朕不许你胡说。”

胤禛握住她的手，眉眼带着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