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各位都只是知道这白马之盟，有损大唐的威严，甚至说有些别有用心之人还拿这件事来诋毁和诽谤陛下！”李维说到此处，声音故意提高了八度，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而其中最紧张、最害怕的当属徐逸，他作为一介草民，刚刚得到陛下的封赏，此时自家的教主却在这个场合提起了白马之盟，白马之盟可是陛下的一段黑暗历史，即使是在江南这样相对宽松的地方，也鲜少有人敢提及，更别说在京城了。

如果真要谈论，那也只能是在私下里小心翼翼地交流，而且还要冒着被人举报的风险。毕竟，谁敢在背后编排议论当今圣上呢？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啊。更何况，现在李维竟然当着李世民和众多大臣的面直接说出了这些话。

徐逸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手忙脚乱地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然后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陛下，见陛下并没有发火降罪的迹象，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各位让我们来回想一下，遥想当年陛下初登大宝也不久，这时候不仅长安没有足够的兵力，可以和突厥的二十万骑兵抗衡。国内政治形势才稳定下来，国力贫弱，还没有时间恢复民生，那时候如果贸然和突厥打仗，不仅百姓苦不堪言，它更会让本来就不富强的国家更，伤加痕累累。突厥颉利可汗当初也正因为知道大唐发生了变故才借此出兵，

随着突厥大军兵临城下，陛下派手下的猛将鄂国公尉迟恭，率领军队到泾阳，和突厥人的先头部队硬碰硬打了一仗，让突厥人误以为长安并非兵力空虚。而接下来，当突厥军队抵达渭水北岸之后，陛下又故布疑兵之计，让长安守军倾巢而出，列阵派兵，尽量显得人数更多一些。同时仅率高士廉、房玄龄等六骑，抵达渭水河畔，与突厥人的领袖颉利可汗进行谈判，大骂突厥人背信弃义。

而当时的突厥人，见到陛下敢以区区六骑前来谈判，同时后方唐朝军容极盛，便误以为长安此时兵力并不空虚，认为我方早有防备，所以便绝了继续南下的念头。

最终，陛下和颉利可汗，在长安西郊的渭水便桥上，签署了协议，还给了突厥不少牛羊。因为当时双方签了这份合约之后，斩杀了一匹白马立誓，所以史称白马之盟，或者渭水之盟，可是属实？”

李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仿佛他亲身经历了一样。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些曾经参与过这场战争的人们更是感到震惊不已。甚至连房玄龄也不得不承认，李维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世人都说，这次我大唐失败了，陛下也失败了，这有损于天朝的威严！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放屁！"李维突然大喊一声，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面对敌人的入侵，我们的陛下并没有选择退缩或逃避，更没有将身后的长安百姓拱手送给突厥人。想象一下，如果突厥人攻破了长安城，受苦的还是我们大唐的百姓。然而，陛下没有与突厥人正面交锋，而是选择了忍耐，肩负起了这份责任和担当，这难道不是我们百姓的福气吗？"

"我们陛下的行为可以用智、勇、仁、信、礼五个字来概括！"

“陛下他，以尉迟恭领军作战，布置长安守军做为疑兵，令颉利摸不着头脑，此乃智也；以区区六骑抵达渭水河畔，孤身犯险与敌交涉，此乃勇也；以仁爱保护了长安的百姓而自愿受辱于突厥，此乃仁也；以大唐疲惫之师，倾国之力提供狼子野心的突厥人大量牛羊，终遵守盟约，此乃信也；面对反复无常，背信弃义的突厥人，更以他的礼数对待敌人，此乃礼也，这是何等的胸怀！”

李维越说越激动，声音在屋内回荡。

众臣纷纷点头，对李维的话表示赞同，忍不住对李世民膜拜，原来他们的陛下竟然如此牺牲委屈自己，还要受到各地百姓，甚至是一些氏族大臣的误解，此时被李维这样一说，瞬间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跟陛下比起来，自己真是渺小至极。

“陛下。。您受委屈了！”一旁的长孙无垢最能懂李世民的心，每每夜晚留宿在自己宫中之时，时常也是转辗反侧的难以入睡，后宫中大多嫔妃总是说陛下和皇后恩爱有佳，许是皇后容颜不老所至，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李世民经玄武门政变到这渭水之盟，登上了这皇位比原来还要殚精竭力，真正的叫做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呐。

所以长孙皇后常常劝慰李世民去别的嫔妃那留宿，是因为李世民在那边就是完全的放纵，就好像是一个发泄的地方，不论说是色还是什么，总之不会那么的多愁善感，不会那么有压力，也许他只有在长孙无垢这里才像是找到了真实的自己，可以恐慌、可以害怕、可以焦虑、甚至是可以什么也不说，就是静静的趴在皇后的怀里安静的睡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脑子里一片空白，连睡觉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夜过后又是一个新的自己。

这种感觉是在其他嫔妃那里找不来的，所以说为什么长孙无垢过世之后，李世民再也没有立过皇后，因为在他的心里，没有人能和他的观音婢相比，甚至可以说是不配。

李世民松开皇后的手，缓缓的站起身来，说道：“四弟方才所言！朕从未听人说起， 真乃朕之知己啊！”

有些人会发现李世民说此话之时，声音略显哽咽，眼眶中已有泪光在闪烁，这就像是一个被人误解多年的孩子，突然有一天被人平反了，即开心，又无奈，即释怀，有悲催的感觉。

“陛下，臣等无能，让您受委屈了！”房玄龄、杜如晦等人惭愧的低下头一拜，没想到跟随陛下多年，自认为是陛下的心腹知己，却没想到还不如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李维懂陛下，真是惭愧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