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正的死去。

和之前类似龟息不同，这代表一个叫做易清风的人不再存在，一段前半生从天琅剑庄开始、后半生在龙回派隐居的故事终止。

再无半点后来。

他一直心心念念想着重回天琅剑庄，若非王启成是龙回派最后一人，他或许还会继续等下去，直到沐锋带来天琅剑庄重新接纳他的消息。

但事不遂人愿，他到死前才发现龙回派祖师爷并不是他伪造的身份。

那就是他。

于是他出手，然后死去。

他要最后看一看沐锋的脸，便是想通了这点，也原谅了沐锋。

……

沐锋低着头，远远背对着狂秋和王启成。

没人能看到他的脸，更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所以也没人能看到他的动作。

他伸手按在易清风的胸口，那里的心脏已经不再跳动。

沐锋体内，天狼气旋急速运转。

……

尸鲲上，伍丰羽和关立群二人的情形也不好过，先前易清风那一剑虽然斩不死尸鲲，但却差点将他二人击杀。

那道从天而降的赤龙至今仍仿佛在二人心头盘踞。

直到尸鲲高吟一声后，他们低头看去，才发现那不知是何身份的男子似乎已经死去。

伍丰羽愣住了：“这……他到底是谁？”

关立群的脸色也很苍白，紧握的双手指节发白，丝丝鲜血从指缝间滴落。先前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甘。

“杀了他，我需要闭关。”

关立群说道，抬起手重重挥落。

他不想再浪费一点时间，甚至没等伍丰羽和他配合便独自控制尸鲲发起进攻。

尸鲲的进攻依旧没有太多花哨，直接张开巨口，冲着沐锋俯冲而来。

易清风不在，沐锋现在要怎么挡？

半空中的沐锋像颗惊涛中的岩石一动不动。

“该死，那丑人有逞什么英雄，非要去送死！”

狂秋将王启成安顿好，咬牙朝沐锋飞过去，拦在他身前。

她不可能拦得住俯冲而下的尸鲲，但她还是来了。

就在她准备祭出四柄弯刀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她身侧飘过，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轻轻拨到自己身后。

“易斑斑，你……”

狂秋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呆立在当场。

就算尸鲲临空，她也仿佛忘却一切。

因为出现在她视线中的那张侧脸，实在太过完美。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更荒唐的是，他为什么穿着易斑斑的衣服，言行举止也很熟悉，难道说他是易斑斑？

狂秋整个人思绪瞬间紊乱，说不出一句话来。

四柄刚刚飞起的弯刀没了灵气加持，无辜地朝地上落去，有看着些幽怨。

“别动。”沐锋轻声说道，左手微微用力，揽住狂秋发紧发僵的细腰，抱着她翩然向后退去。

同时，他朝尸鲲高高伸出右手。

狂秋这时才发现，他的右手紧紧握着拳，却仍然掩盖不住从指缝间迸射出的赤色光芒。

“可惜，我不会游龙归海那招，而且要杀这大家伙，只凭一把剑有些不够。”

沐锋抬起头，漆黑如夜的瞳孔陡然迸射出两道金光。

“嗡嗡嗡”

狂秋听到了什么声音，很快她反应过来，这是剑鸣。

但问题在于沐锋手中并没有剑，那剑鸣来自何处？

她低头，看向沐锋身体。

瞳孔微微紧缩。

沐锋身体表面，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下，都在闪烁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