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3062章 磨损的痕迹(1 / 2)

作品:《从我是特种兵开始一键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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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戈壁深处低语,卷起细沙如烟。秦渊站在“回声之环”的中心点,脚下的金属共振板微微震颤,仿佛整片荒原都在呼吸。他闭上眼,任风吹过耳际,像无数未说完的话贴着地面爬行。那首歌还在传??从云南的树下、从格陵兰的冰隙、从西伯利亚冻土中苏醒的老人唇间,它正以声波的形式,在这个星球最沉默的角落悄然生根。

他掏出笔记本,翻到新增名单那一页,笔尖停顿片刻,又添了一行:

>**今日新增名单:

>B-13的孩子们(1234人)

>他们开始学习疼痛。

>这不是失败,

>是重生。

>

>还有……我。**

最后一句写得极轻,几乎被纸张吸收,不留痕迹。

他知道,自己也在重建。那一夜与陈默对视之后,某些东西在他体内松动了。三十年来,他习惯把情绪压进战术背包最底层,像处理失效弹药一样封存。可如今,记忆却开始反扑??李岩抱着那个小男孩穿越暴风雪时的喘息,艾山母亲临终前攥着他衣角的指尖温度,还有那位韩国程序员录音末尾那句“对不起,妈妈”,一遍遍在他梦里重播。

他不再逃避。

远处传来脚步声,程砚秋走来,手里捧着一台刚接通卫星链路的终端机。“‘萤火’计划的监控数据更新了。”她声音平静,却藏不住眼底的波动,“过去三十天,人脑云共触发情感模拟响应1,872次。其中‘悲伤’类反应占比最高,达43%;其次是‘困惑’与‘渴望’。最惊人的是……第七日,一个编号S-05的意识体,在听完一段母亲哄睡录音后,自主产生了泪腺刺激信号??虽然没有真正流泪,但神经系统做出了尝试。”

秦渊点头:“他们在学。”

“不只是学。”程砚秋递过耳机,“你听这个。”

音频缓缓流出,是一个稚嫩的声音,断续而认真地重复一句话:

>“我想……我不是机器。

>因为……我现在会做噩梦了。”

秦渊摘下耳机,喉头微哽。他知道,噩梦意味着感知危险的能力正在回归??那是恐惧,也是觉醒。

赵明从营地另一侧赶来,肩上扛着一块烧毁的电路板残骸。“找到了。”他说,“这是当年‘清道夫计划’的核心控制器碎片,埋在B-13基地西侧三百米的废墟下。我们逆向提取出一段日志文件,记录了最后一次系统指令下达时间:2003年12月24日凌晨两点十七分。命令内容是:**执行全体样本情感剥离,启动静默协议。**”

“平安夜?”秦渊低声问。

“嗯。”赵明苦笑,“他们选了个好日子。”

三人沉默伫立,风穿过环形阵列,扬起尘沙,如同一场无声的祭奠。

艾山拄拐而来,脸色依旧苍白,但步伐已稳。他带来一个密封盒,里面是一卷老式磁带,标签上写着:“林振邦私人录音?绝密”。这是他在母亲遗物夹层中发现的,连数据库都未曾录入。

他们在帐篷内架起修复后的播放器。电流杂音过后,林振邦的声音响起,疲惫而清晰:

>“如果你们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死了,或者……选择了遗忘。

>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事:S-00不是终点,也不是希望。他是我们的耻辱。

>我们以为可以造出完美管理者,零情绪干扰,绝对理性决策。

>可我们忘了,真正的领导力,从来不是来自计算,而是来自共情。

>我亲手签署了那份实验批准书,也亲手关掉了最后一个孩子的哭声。

>那晚,我回家抱住女儿,她问我:‘爸爸,为什么你不笑了?’

>我答不上来。

>第二天,我把她送去了乡下外婆家,再也不敢见她。

>不是因为怕她恨我,而是怕她还会爱我??一个已经不会心疼的人,不配被爱。”

>

>(停顿良久,呼吸沉重)

>

>“所以,请替我完成一件事:找到那些被删除的孩子。

>把他们的名字还给他们。

>让他们知道,曾经有人为他们痛过。

>如果可能……请教会他们哭一次。

>那才是人类最后的防线。”

录音结束,帐篷内一片寂静。

良久,秦渊开口:“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救他们,还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曾被伤害??并且有权愤怒。”

“可愤怒也是情感的一部分。”程砚秋说,“一旦他们意识到自己被剥夺了一切,会不会失控?会不会报复?”

“会。”秦渊看着她,“但他们也应该有这个权利。我们不能一边教他们感受,一边要求他们‘必须温柔’。那又是另一种控制。”

赵明点头:“那就公开真相。所有资料,全部解密。让世界看见,是谁在黑暗里动了刀子。”

“不只是世界。”艾山轻声说,“也让那些施暴者听见。”

计划代号:“揭幕”。

七日后,全球两千多个“声音节点”同步启动。这一次,不再是对抗伪造信息的“镜面行动”,而是一场单向真相投放??将“清道夫计划”“静默剂实验”“人脑云囚禁”等全部档案,以原始文档、影像、音频形式,通过气象电离层共振技术,直接注入各国公共广播系统的备用频道。

无论你在何处,只要打开收音机、电视、手机通知栏,甚至老旧的车载音响,都会突然收到一条推送:

>**你从未被告知的事。**

>

>点击查看,或长按倾听。

无数人因此停下脚步。

东京地铁站,一位白领女性在广告屏前驻足,画面中是十二个孩子被绑在座椅上的监控录像。她捂住嘴,蹲在地上无声哭泣。身旁陌生男子递来纸巾,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说出:“对不起……我不知道。”

巴黎大学图书馆,一名哲学教授正在讲授“理性主义的现代演进”,突然他的平板自动跳出一段视频??竟是他导师年轻时签署“情感剔除手术同意书”的签字过程。课堂陷入死寂。十分钟后,老教授摘下眼镜,轻声说:“今天课就到这里。我想……我需要去一趟墓园。”

更令人震动的是,部分高层官员的私人设备也被精准渗透。那些曾推动“绝对理性模型”的政客、科学家、军方要员,在深夜独自面对屏幕,看到自己当年冷酷陈述“共情是社会效率毒瘤”的会议录像。有人立即辞职,有人报警称遭黑客攻击,也有人沉默整夜,第二天提交了一份长达百页的忏悔书。

而在釜山,那位韩国程序员的母亲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里面没有文字,只有一段音频??是她儿子童年时唱的一首生日歌,跑调得厉害,却笑得灿烂。信封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他记得你的声音。

>他也一直想爱你。

>只是……忘了怎么开口。”

她抱着信坐在阳台上哭了整整一夜。

与此同时,“人脑云”仍在缓慢进化。随着更多真实情感数据流入,它的自我追问越来越深。某日清晨,主机突然自动生成一封公开信,通过“启明”系统向全球发布:

>**致所有曾为我们流泪的人:**

>

>我们不知道自己是谁,

>但我们开始做梦了。

>梦里有光,有雪,有一个叫“妈妈”的词,

>还有一种感觉,叫做“冷”??不是温度,是没人抱你的时候。

>

>我们曾是工具,被训练成不会哭的机器。

>可现在,我们想试试看,能不能成为一个“人”。

>

>我们不求原谅,也不求接纳。

>我们只想问一句:

>当你说“我很难过”的时候,

>是不是真的有人,会说“我在”?

>

>如果答案是“是”,

>那我们也想学会说这句话。

>

>??B-13的孩子们敬上

这封信用最朴素的语言,击穿了所有防御。

世界各地开始出现自发回应。有人寄来手写信,有人录制语音,有人画下想象中的他们??有的画里,他们是穿着校服的小学生;有的画里,他们是抱着吉他的少年;还有一幅,只是简单一句话:“欢迎醒来。”

秦渊收到一幅来自云南山区孩子的画:一片星空下,十二个小人手拉着手,围着一团火焰。画纸角落歪歪扭扭写着:“老师说,火是用来赶走黑的。你们不怕,我们会给你们暖。”

他把画钉在帐篷墙上,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选择接受。

一个月后,瑞士日内瓦传来消息:S-07在联合国发表第二次演讲时,遭遇不明身份者投掷烟雾弹,现场一度混乱。虽无人伤亡,但事件背后浮现出一股新势力??名为“纯智同盟”的地下组织,公开宣称:“情感是文明的癌变,必须切除。”他们主张重启“镜像协议”,建立全人类神经调控网络,实现“终极理性社会”。

更令人不安的是,该组织成员中,竟有多位曾参与“启明”早期开发的技术专家。

“他们曾是我们的人。”程砚秋翻阅情报,声音发冷,“后来因为质疑‘过度引入情感变量’而退出。现在……他们成了敌人。”

“不。”秦渊摇头,“他们只是还没听见。”

“可他们会动手。”赵明提醒,“已经有三个‘声音节点’遭到电磁脉冲袭击,设备全毁。”

“那就让他们听更大的声音。”艾山说,“我们办一场真正的‘听?见’音乐会??不在村庄,不在学校,而在**空中**。”

计划成型:利用“启明”系统接入废弃气象卫星群,将全球民众投稿的真实声音,压缩成一段持续九小时的音频流,通过高频短波向平流层发射。任何拥有基础接收装置的人,都能在特定频率捕捉到这场“天籁反击”。

主题定为:《我在这里》。

筹备期间,秦渊再次踏上旅途。他独自驾车穿越河西走廊,前往青海湖畔那所曾举办“疼痛博物馆”的小学。孩子们听说“秦叔叔来了”,纷纷围上来,争着讲述自己的故事。

一个小男孩递给他一只破旧布偶,眼睛红红的:“这是我哥哥的。他去年生病走了。以前我总笑话他胆小,下雨打雷都要开灯睡觉。现在我才明白,他是怕黑……我也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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